話音未落,他袖中突然飛出數(shù)道黑影,速度快得像箭,直撲我的面門。我揮劍格擋,“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”幾聲脆響,黑影被斬落在地,竟是些用黑布纏裹的木偶,眼眶里嵌著兩顆猩紅的珠子,落地后還在微微蠕動。
“這只是開胃小菜。”灰衫男子冷笑一聲,突然吹了聲口哨。
我心頭警鈴大作,一股腥風(fēng)從背后襲來。猛地轉(zhuǎn)身,只見一道黑影從屋頂躍下,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身形,只能看見他掌心泛著詭異的紫光,像毒蛇吐信般拍向我的后心。
我翻身躍起,腳尖在墻壁上一點,借力向后飄出數(shù)丈。落地時腳下一滑,踩到了一攤黏膩的液體,低頭看去,竟是些暗紅色的血泥,散發(fā)著腐臭的氣息。
“你們到底是什么人?王長老又在哪里?”我握緊長劍,劍尖斜指地面,金芒在刃口流動,映出對方兜帽下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。
灰衫男子沒有回答,只是突然轉(zhuǎn)身躍上屋頂。那道黑影也緊隨其后,動作快得像兩道青煙,瞬間消失在晨霧里。我想去追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們剛才站過的地方,地面上竟浮現(xiàn)出一個詭異的符文,用鮮血畫成,邊緣還在微微發(fā)光。
玉佩的震顫漸漸平息,可那股灼熱感卻越來越強,像是要把我的五臟六腑都燒化。我盯著地上的符文,突然想起母親留下的那本古籍里記載的內(nèi)容——血祭之術(shù),以活人精血為引,可通幽冥,喚邪祟。
他們在準(zhǔn)備某種祭祀?
我收起長劍,快步離開布莊。市集的喧囂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開,變得模糊而遙遠(yuǎn)。晨霧不知何時散了些,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,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可我卻覺得渾身發(fā)冷。
路過藥鋪時,老板正蹲在門口收拾被打翻的藥箱,看見我,突然拉住我的袖子,聲音發(fā)顫:“陳小哥,你可千萬別多管閑事啊!血溪宗的人都不是好惹的,昨晚我看見他們往斷魂谷的方向去了,還拉著好幾車……好幾車活人!”
斷魂谷?我心里咯噔一下,那正是我與王長老交手的地方。
謝過藥鋪老板,我轉(zhuǎn)身往斷魂谷的方向走去。腳步越走越快,最后幾乎是飛奔起來。晨露打濕了我的衣袍,冷風(fēng)灌進(jìn)領(lǐng)口,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冷,胸口的玉佩像是一塊烙鐵,燙得我心慌意亂。
斷魂谷入口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陰森,兩側(cè)的石壁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,像是某種血液凝固后的痕跡??諝庵袕浡鴿庵氐难任叮祀s著草木腐爛的氣息,讓人幾欲作嘔。
我沿著谷底的小徑往前走,越往里走,血腥味越濃。轉(zhuǎn)過一道彎,眼前的景象讓我渾身冰涼——
谷中央的空地上,竟豎著數(shù)十根木樁,每根木樁上都綁著一個人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,都是靈溪宗附近村落的村民。他們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,身上布滿了鞭痕,鮮血順著木樁往下流,在地面匯成一條蜿蜒的血河。
而在血河中央,赫然立著一個石臺,臺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,正散發(fā)著幽幽的紅光。石臺周圍,站著十幾個穿血色長袍的人,背對著我,看不清面容。
“時辰快到了,血影大人,該開始了?!币粋€沙啞的聲音響起,正是剛才在布莊里聽到的那個。
“急什么?!绷硪粋€聲音響起,低沉而富有磁性,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,“等‘鑰匙’來了再說。”
我的心臟猛地一縮。鑰匙?他們在等我?
就在這時,胸口的玉佩突然爆發(fā)出刺眼的紅光,將我的身影完全籠罩。石臺上的符文像是受到了感應(yīng),紅光驟然暴漲,與玉佩的光芒交相輝映。
“血影”他緩緩轉(zhuǎn)過身。
他穿著一件拖地的血色長袍,袍角繡著繁復(fù)的黑色花紋,像無數(shù)條毒蛇纏繞在一起。兜帽下,一張蒼白的臉暴露在紅光中,五官精致得像玉雕,可那雙眼睛卻是純黑色的,沒有絲毫眼白,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。
“白小純,我們又見面了?!彼⑽⒁恍?,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,“或者,我該叫你……鑰匙的繼承者?”
我握緊長劍,劍尖直指他:血影你果然還沒死,“王長老在哪里?你們把這些村民抓來做什么?”
“王長老?”血影輕笑一聲,抬手往身后一指,“他不就在那兒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