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清道夫。
專吃戰(zhàn)斗余波,靠修士殘氣活著。打斗越激烈,它們長得越快。剛才那場(chǎng)戰(zhàn)斗,等于給這片林子喂了頓大餐。
難怪這地方安靜得詭異——不是沒人來,是來的人全成了養(yǎng)料。
我從懷里摸出銅鈴,晃了晃,倒出一小股儲(chǔ)存的靈氣,灑向那幾粒芽孢。靈氣剛落地,芽孢猛地膨脹,可下一瞬,竟自行燃燒起來,幾息間化為灰燼。
我瞇眼。
怕火?不對(duì)。
是怕“純凈”的靈力。
魔界的斗氣渾濁,帶著殺意與血腥,它們能吸??伸`溪宗那種干凈的靈氣,反而像毒藥。這地方的妖植,已經(jīng)退化到只能靠殺戮殘?jiān)妗?/p>
我撐著地面想站起來,手一滑,碰到了那截?cái)噫湣?/p>
它還在,銹得更厲害了,鏈環(huán)邊緣泛著暗紅,像是浸過血。我把它撿起來,塞進(jìn)袖子里。這東西能斷冥九幽的鎖,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(chǎng)。
右臂的燙感還沒消,殘留的鱗片微微發(fā)顫,像是在提醒什么。
我抬頭。
密林深處,焦土裂紋越來越多,像是干涸的河床。遠(yuǎn)處地平線模糊,空氣里鐵銹味更濃了。每隔一段距離,就有類似的血花靜靜矗立,花冠低垂,觸手收攏,像在休眠。
但它們的根部,全都連著地下那層黑色黏液。
一整片生態(tài)。
我扶著樹干站直,左臂的毒還在,但能動(dòng)。右臂的鱗片基本褪盡,只剩幾處發(fā)燙的舊痕。我活動(dòng)了下肩膀,確認(rèn)沒有大礙,抬腳往前走。
每一步都踩得極輕。
五十步后,右臂最后一點(diǎn)殘鱗突然劇烈一抖。
我停下。
前方二十丈,一株血花比之前更大,莖干粗如碗口,花瓣邊緣長滿細(xì)齒,花蕊中探出的觸手不是半透明,而是漆黑如墨,表面布滿倒刺。
它沒動(dòng)。
但地上那層黑色黏液,正緩緩流向它的根部,像是在輸送什么。
我緩緩后退一步。
那花的觸手微微一顫,像是察覺到了。
我又退一步。
它依舊不動(dòng)。
可就在我轉(zhuǎn)身的瞬間,地面震動(dòng),那株血花猛然拔高,黑觸手如鞭抽出,直撲我后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