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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預(yù)知未來：玉佩的神秘新能力（第1頁）

夜風(fēng)卷著殘灰掠過凝氣臺的石階，灰屑鉆進領(lǐng)口時帶著刺骨的涼意。我盯著蘇瑤的背影，她那件玄色斗篷在風(fēng)里繃得筆直，邊角被氣流撕開細碎的聲響，像一張拉滿的弓正蓄著斷弦的力道。掌心的玉佩燙得驚人，裂紋里的金絲一跳一跳，在暮色里泛著妖異的光，始終執(zhí)拗地往東指——那方向的風(fēng)里，隱約飄來極淡的血腥氣，混在松針的清香里，像一根細針悄悄扎進鼻腔。

“信號進地了。”我開口時，聲音被風(fēng)吹得散了些，尾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發(fā)顫。

蘇瑤的目光掃過地面那道被墨汁浸染過的裂縫，裂縫邊緣凝結(jié)著半干涸的黑塊，像一塊被踩扁的淤青。“但他們沒動手?！彼闹讣庠谛渲序榱蓑?，我看見她指節(jié)泛白——那是握住劍柄的姿勢。

“不是不想，是還沒準(zhǔn)備好。”我盯著裂縫里滲出的絲絲黑氣，壓低了聲音，“有人在等命令，就像獵人等著獵物踩進陷阱。”

她側(cè)頭看我的時候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，眼神里有試探，像在分辨我話里的真假；也有信任，像知道我絕不會拿靈溪宗的安危開玩笑。我別開臉，不敢看她那雙清亮的眼睛——再看下去，我怕自己演不下去這場戲。

“你去執(zhí)法堂報信。”我猛地推開她肩膀，掌心觸到她斗篷下的鎧甲，冰涼堅硬。語氣被我捏得像塊凍住的石板，“就說陣眼有異動，讓他們調(diào)人守東谷——快！我斷后！”

她皺眉的瞬間，我看見她嘴唇動了動，大概是想問“你一個人怎么撐”，但終究只是抿緊了唇，轉(zhuǎn)身時玄色斗篷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，足尖點在石階上發(fā)出極輕的“嗒”聲，身影掠出十丈后，像滴墨融進硯臺，晃了晃就消失在林影之間。

等那道氣息徹底消失在風(fēng)里，我才像被抽走了骨頭，一屁股砸在石階上，膝蓋磕到石頭的疼都顧不上。胸口起伏得像風(fēng)箱，冷汗順著額角滑進衣領(lǐng)，涼得人打顫。

“老子真是演戲天才……”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，指尖觸到滾燙的玉佩，那溫度透過布料燒著皮膚，“但現(xiàn)在可不是裝英雄的時候?！?/p>

玉佩的燙意越來越兇，像是要鉆進皮肉里。我狠狠咬破舌尖，血腥味瞬間沖開喉嚨里的腥甜，腦子像被冰水澆過，猛地清明。這不是尋常的共鳴，也不是簡單的預(yù)警——這是一種拉扯，像有只手攥著我的魂魄，往某個未知的地方拽。

我把玉佩摘下來，冰涼的玉面貼在眉心時，驚得打了個哆嗦。“老子不想死，也不想你炸我腦袋?！蔽议]著眼，聲音發(fā)緊，“要是真有本事，就給點實在東西，別整虛的?！?/p>

話音剛落，玉佩猛地一涼，像是寒冬臘月里剛從冰窖撈出來的鐵塊貼上皮肉，凍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。緊接著，眼前黑了。

不是閉眼的那種黑，是連光都被吞掉的黑，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，像整個人被塞進了密不透風(fēng)的陶罐。

然后，畫面像潮水般涌了進來。

第一幕：霧。血紅色的霧，濃得像化不開的糖漿，從東側(cè)山谷口翻滾而入時，帶著鐵銹般的腥氣。那霧不是飄進來的，是“涌”，像某種巨獸張開了嘴，把濃稠的血沫啐進靈溪宗的山門。霧里影影綽綽的人影排得整整齊齊，紅袍的邊角在霧里擺動，是血溪宗那幫瘋子沒錯。他們手里的長矛泛著暗紅光澤，湊近了看，能瞧見矛尖凝結(jié)的黑垢，像浸過血又在太陽下曬了十遍，硬得能刮下一層銹。

第二幕：陣法節(jié)點。我一眼就認出來了——那是護山大陣的第七樞紐，藏在西側(cè)的斷崖下，平日里只有兩個外門弟子輪守。此刻，數(shù)百根血矛的影子在霧里重疊，齊齊對準(zhǔn)那塊刻著陣紋的巨石，矛尖下壓的角度一模一樣，像無數(shù)條毒蛇正對著獵物的七寸，只等一聲令下就要狠狠扎下去。

第三幕：高空。一個黑影懸在那里，黑袍寬大得像朵烏云，連風(fēng)都吹不動他的衣角。他抬手時，我看見他袖口繡著的血紋，像條小蛇盤在腕間。一枚玉佩從他袖口滑出來——和辛七那枚一模一樣，底部的螺旋紋在月光下轉(zhuǎn)得人眼花。他手指一松，玉佩在空中碎成齏粉，化作一道血線直墜而下，落向凝氣臺的陣眼，那軌跡，和我腳邊這條裂縫嚴絲合縫。

畫面戛然而止的瞬間，我猛地睜開眼，鼻腔里像被塞進了團火，一股熱流直接噴了出來，濺在石階上，血珠滾落時在石縫里暈開，像朵突然綻開的紅花。耳朵里嗡嗡作響，像是有千百只蜜蜂在顱腔里撞墻，連風(fēng)聲都聽不真切。玉佩從眉心滾落在地，表面多了幾道細密的裂痕，蛛網(wǎng)似的蔓延開，裂縫里的金絲卻暗了下去，像死了的蛇。

“操……”我抹了把鼻血，手指抖得厲害，血珠滴在褲腿上，暈出深色的圓點，“這玩意兒是預(yù)知？還是拿我腦子當(dāng)祭品？”

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覺。血霧里紅袍的針腳、第七樞紐旁歪脖子松樹的形狀、黑袍人袖口那道快磨平的縫……每一個細節(jié)都清晰得像刻在腦子里。尤其是那枚玉佩——辛七死前，腳踝上那道紅痕鉆進地里的樣子，和這血線墜向陣眼的軌跡，簡直一模一樣。

他們要的不是突襲，是定點爆破，像用錐子精準(zhǔn)地鑿開雞蛋殼。

我撐著石階站起來，腿軟得像煮過的面條，膝蓋一彎差點跪倒?？删驮谶@時，眼角余光瞥見個影子。

凝氣臺入口，掃地的老頭還在那兒。

他穿著件洗得發(fā)白的灰布短褂，后頸的褶皺里沾著枯葉，手里那把掃帚禿得只剩半截毛，正慢悠悠地掃著落葉。他是宗門里最不起眼的那種人——雜役，啞巴，據(jù)說小時候燒壞了腦子，常年在后山晃蕩，見了誰都低著頭。

可現(xiàn)在，他停了。

掃帚頓在半空，幾片枯葉從帚毛上滑下來，飄在他腳邊。

他緩緩轉(zhuǎn)頭，看向我。

那一瞬間，他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，像黑夜里被擦亮的火石，光打得人眼睛發(fā)疼。那不是尋常老頭該有的眼神，銳利得像淬了冰的刀，直直射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