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瑤……”這兩個字從喉嚨里滾出來時,像吞了根燒紅的鐵絲,又燙又疼。
她到底是誰?是血溪宗的細作,還是另有身份?
站在月光里怔了片刻,竹舍的方向傳來巡夜弟子的腳步聲,我終究還是壓下沖動,決定先回去蟄伏。
可剛抬步,一道黑影突然從旁邊的松樹后滑了出來,像墨汁滴進清水里,悄無聲息地攔在面前。
是個內(nèi)門弟子,一身玄色衣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裙擺上繡著的暗紋像蜷縮的蛇。
“你收到信了?”她的聲音壓得極低,氣音拂過耳畔,帶著草木的濕冷。
我瞳孔微縮,指尖下意識摸向袖中那封密信,點頭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能感應到你身上的靈力波動?!彼а蹠r,月光恰好落在她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陰影,“有人在幫你,用了血誓符?!?/p>
“你是誰?”我往前半步,逼視著她的眼睛,“你和蘇瑤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她沉默的幾秒里,風卷著松針落在她肩頭,她卻渾然不覺。再開口時,聲音里多了幾分無奈:“我不是敵人。”
“可你也不是朋友。”我冷笑一聲,手已經(jīng)按在了腰間的法器上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,那口氣里帶著水汽的微涼:“有些事,現(xiàn)在還不能告訴你。但請你記住,如果你真的想查清楚這一切,那就別相信任何人?!?/p>
話音未落,她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黑煙,順著月光的縫隙鉆了進去,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冷香。
我僵在原地,心跳擂鼓般撞著胸腔,掌心的冷汗把法器的紋路都浸濕了。
“別相信任何人……”
這句話像淬了毒的針,狠狠扎進心窩,疼得人喘不過氣。
低頭看向懷中的玉佩,它還在瘋狂震動,那股牽引力比剛才強了數(shù)倍,幾乎要把我往石碑方向拽。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不是巡夜弟子的從容步伐,而是帶著慌亂和急切,踏在落葉上“沙沙”作響,越來越近。
我一個側(cè)翻滾到松樹后,后背緊緊貼著粗糙的樹皮,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五個黑袍人從面前掠過時,衣袂帶起的風掃過腳踝,冰涼刺骨。他們直奔密室而去,在門前停下時,為首那人抬手在門板上虛虛一劃,指尖亮起的紅光像流動的血。
一道暗紅色的符文立刻在門上浮現(xiàn),扭曲著蔓延開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緊接著,沉重的木門竟像紙糊的一樣,無聲地向里打開了。
他們魚貫而入,最后一人進門時,故意留了道指寬的縫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