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抬頭看我:“我不知道它哪來的,只知道抹了它,永夜的追蹤犬聞不到你?!?/p>
杜凌菲盯著那張焦紙,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宋君婉沒說話,但骨傘傘尖垂下,輕輕點地,像是在確認腳下有沒有埋陣。
我伸手,把布包接過來。紙上的符線和陣旗殘片對得上,但末尾多了一道逆紋,像是后來加的,用來反向標記使用藥泥的人。
“它在反向報信?!蔽艺f,“誰用,誰就是目標?!?/p>
張大胖臉色變了:“不可能!我用了三年,從沒出過事!”
“以前是以前?!蔽叶⒅?,“現(xiàn)在地圖動了,斷淵開了,連饕餮的魂都在說話。你那三年,是別人讓你活的三年?!?/p>
他嘴唇動了動,沒反駁。
我們繼續(xù)走,速度慢了一倍。每一步都先探地,再落腳。寒息護符的霜霧越來越薄,杜凌菲每隔一會兒就得重新激活一次。宋君婉的血引符一直貼在掌心,溫度沒變,但符紙邊緣開始發(fā)黑。
天徹底黑下來時,風變了。
不再是爬,是飄。沙粒懸在半空,不落,也不動。遠處傳來窸窣聲,像布條在風里甩。
我抬手示意停下。
前方二十步,一個影子浮在沙上。半透明,沒腳,頭歪著,胸口塌了一塊。它不動,但眼睛轉了一下,朝我們這邊。
第二個,第三個,從巖縫里飄出來,越來越多,圍成半圈。
杜凌菲立刻激活寒息護符,霜霧展開,形成一道薄墻。可第一個虛影撞上來時,霜層立刻裂開一道縫,寒氣散了一半。
它們不是攻擊,是“碰”。
一碰,腦子就空一秒。我看見張大胖晃了一下,差點栽倒。宋君婉咬破舌尖,血珠濺在骨傘上,傘面才穩(wěn)住。
我右臂一熱,血紋從衣袖底下爬出來,像活蛇一樣纏上小臂。我深吸一口氣,把獸血往胸口壓,再猛地炸開。
一股熱浪從我身上沖出去。
虛影像紙片一樣被掀飛,撞在巖壁上,碎成灰。
可右臂的血紋沒退,反而蔓延到了肩膀,皮下那股東西順著脊椎往上爬,爬到后腦時,饕餮的聲音又來了。
“鑰匙……不該在這里?!?/p>
我咬牙,沒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