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凌菲抬頭盯著投影,眉頭越皺越緊。“鎖鏈的核心不在外部,而在內(nèi)部。要瓦解它,必須有人主動引爆體內(nèi)的七情之力,作為反向沖擊的引信?!?/p>
她頓了頓,轉(zhuǎn)頭看向祭壇邊緣。
宋君婉仍跪在那里,眉心血光跳動如心跳,臉色慘白如紙。聽到這話,她睫毛輕輕一顫,卻沒有抬頭。
“你明白嗎?”杜凌菲的聲音很輕,“一旦引爆血種,你可能活不下來?!?/p>
宋君婉終于抬眼。
她的目光掠過杜凌菲,落在我的臉上。那一瞬,我好像看到了雨夜懸崖邊的她,手里握著我的銅鈴,問:“你到底是誰?”
然后,她笑了。
沒有回答,只是抬起骨傘,傘尖對準自己的腹部,用力刺下!
鮮血噴涌而出,紅光炸開,瞬間籠罩整個祭壇。那不是普通的血,而是混著靈力與禁制的血種之爆。沖擊波將我和杜凌菲掀得后退數(shù)步,連冥九幽的身影都被迫顯形。
“她瘋了!”杜凌菲吼道。
可我知道,她沒瘋。
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完成選擇。
趁著血光遮蔽視線的剎那,張大胖猛然起身,一把扯下圍裙。他懷中抱著的不是虛影,而是一尊真正的煉丹爐——巴掌大小,通體漆黑,爐身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,此刻正劇烈震顫。
“這才是老子壓箱底的東西!”他怒吼一聲,雙手高舉,將煉丹爐狠狠扣在祭壇中央的銘文凹槽上。
“轟!”
地面劇震,石板崩裂,裂縫中竄出赤色火舌。那煉丹爐像是活了一樣,爐口張開,發(fā)出壓抑的慘叫,仿佛里面關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。
而玉佩的光芒,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。
投影中的七情劫鎖鏈開始倒轉(zhuǎn),節(jié)點逐一熄滅。我能感覺到體內(nèi)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松動,不再是無差別地沖擊經(jīng)脈,而是被某種規(guī)則牽引著,緩緩歸位。
冥九幽站在血霧邊緣,身影搖晃不定。他盯著玉佩,又看向我,聲音低沉:“原來如此……你不是鑰匙,你是另一扇門。”
我沒理會他。
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玉佩上。那層青灰表皮正在剝落,露出內(nèi)里流動的金色紋路。它不再只是護主,更像是在喚醒什么。
突然,我聽見一個聲音。
不是從耳朵傳來的,而是直接出現(xiàn)在腦海里。
“小純子……你還記得斬情劍嗎?”
我渾身一僵。
這個稱呼……只有白小純的殘魂才會這么叫我。
可剛才那縷金影已經(jīng)被張大胖的爐火吞了,怎么可能再出現(xiàn)?
除非……
它根本沒消失,只是藏進了玉佩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