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箭突然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筆直指向后堂藥爐。吳境踢開銹死的鐵門,爐膛里堆著未燃盡的《青石鎮(zhèn)志》。焦黑的書頁上,歷代鎮(zhèn)長畫像的眼睛都被挖空,空洞處填著青銅碎屑。當翻到記載吳氏先祖的章節(jié)時,墨字突然扭動重組,浮現(xiàn)出二字。
爐灰無風旋起,在墻面投出扭曲人影。那人影脖頸處赫然是吳境剛獲得的青銅門印記,手中卻提著顆仍在跳動的心臟。吳境胸口的烙印突然發(fā)燙,燙得他撞向墻壁——磚石崩塌處,露出夾層里三百六十五盞熄滅的長明燈,燈油里浮著嬰兒的臍帶。
二樓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。吳境握緊門環(huán)沖回樓梯口,看見掌柜尸體的手指正在血泊中抽搐。那根曾為他稱過藥草的食指,此刻蘸血在地板書寫:申時三刻,鎮(zhèn)東槐樹。
字跡未干,整棟建筑突然向左傾斜四十五度。藥柜里的瓷瓶順著斜面滾落,跌碎成鋒利的青花殘片。吳境踩著一地狼藉撲向窗臺,瞥見霧中浮現(xiàn)數(shù)十個提燈人影——那些燈籠,竟全是用鎮(zhèn)民的臉皮糊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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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經(jīng)再次震顫,這次顯現(xiàn)的是焚心訣。吳境扯下衣襟纏住手掌,任由火焰從掌心竄出。幽藍火光照亮墻面時,他驚恐發(fā)現(xiàn)那些磚縫里嵌著的根本不是泥灰,而是密密麻麻的牙齒。最深處那顆金牙,正是上月失蹤的李賬房所有。
吳境的后背緊貼著潮濕的磚墻,冷汗順著脊椎滑入衣領。全鎮(zhèn)的叩門聲突然靜止,只剩他胸腔內(nèi)的心跳聲在耳畔轟鳴。月光斜照進窗欞,投在地上的光影竟扭曲成手指形狀,一寸寸向他的影子逼近。
他摸向懷中的殘破心經(jīng),紙張觸感滾燙如烙鐵。檐角銅鈴無風自響,鈴舌上凝結的血珠滴落,在青石板上綻開一朵妖異的紅花。
咚——
心臟猛地收縮,仿佛被無形之手攥住。吳境喉間涌上腥甜,低頭看見胸口的皮膚下透出微弱的青銅色光暈。那光暈游走著勾勒出門環(huán)輪廓,竟與墜崖時瞥見的發(fā)光體如出一轍。
吳境扯開衣襟,發(fā)現(xiàn)青銅光紋已蔓延至鎖骨。叩門聲再度炸響,這次每聲叩擊都精準地卡在他心跳間隙。藥柜上的陶罐接二連三爆裂,飛濺的碎瓷在墻上拼出殘缺的篆字。
他強撐起身沖向院門,門檻處突然隆起青黑色脈絡。整條街道的青石板正在結晶化,棱角分明的晶簇刺破鞋底。更夫梆子滾落腳邊,表面覆蓋著細密的青銅銹。
別碰晶簇!
嘶啞的警告聲從屋頂傳來。吳境抬頭看見藥鋪掌柜倒掛在檐角,渾濁的眼球凸出眼眶:它們會吃影子。。。。。。話未說完,掌柜的脖頸突然被晶簇貫穿,化作漫天磷火。
吳境狂奔向祠堂,身后晶簇生長聲如萬蠶食桑。懷中心經(jīng)自動翻至末頁,空白處浮現(xiàn)血字:叩門非鬼,乃心猿脫困。祠堂門楣上的辟邪鏡映出他此刻面容——眉心赫然嵌著微型青銅門。
推開沉重木門的剎那,數(shù)百道叩擊聲匯作洪流。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齊齊轉(zhuǎn)向,露出背面刻著的血色字。吳境心臟處的青銅門印記突然完整成型,劇痛中聽見遙遠時空傳來的鎖鏈斷裂聲。
當他掙扎著扶住香案時,發(fā)現(xiàn)案底暗格堆滿泛黃紙頁。每張都抄寫著殘破心經(jīng)的開篇,墨跡卻都是干涸的血色。最底下那張的落款日期,竟寫著癸卯年七月初七——正是今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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