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臂結(jié)晶在時牢深處灼燒著靈魂,每一次脈動都抽離著生命本源。
囚籠外,時警首腦時徽冰冷的聲音穿透特制時牢的屏障,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錐:“吳境,竊時者!時空法庭已下達(dá)裁決,即刻執(zhí)行歸零抹除!”
“阿時。。?!眳蔷乘粏〉驼Z,右眼深處的時繭寂靜如死,仿佛印證著某種絕望。他閉上眼,指尖深深嵌入冰冷的時牢地面,那并非金屬的觸感,而是某種凝固的、拒絕流動的時間本身,帶著吞噬一切的寒意。
體內(nèi)象征時間權(quán)柄的時砂左臂與觀測者之力沉寂如水,仿佛這片囚籠斷絕了所有時空規(guī)則。意識深處,維度羅盤微弱地嗡鳴著,每一次顫抖都激起靈魂撕裂般的痛楚,卻如螢火般指引著唯一的方向。巨大的絕望包裹著他,深不見底。
就在意識即將被那冰冷的絕望徹底凍結(jié)的剎那——一道無聲的驚雷在他靈魂最深處炸開!
絕對的虛無。
吳境的意識仿佛被投入了一個巨大無垠、連概念都被抽離的深淵。沒有光,沒有暗,沒有聲音,沒有觸感。時間失去了刻度,空間失去了坐標(biāo)。這里并非死亡的寂靜,而是萬物誕生之前,一切法則湮滅之后,最純粹、最徹底的“無”。
這是記憶百年空白期所形成的能量真空!一個認(rèn)知屏障崩塌后露出的絕對本源之地!
在這片連“存在”本身都被質(zhì)疑的虛無里,吳境“看”不見任何東西,卻“感知”到了。
感知到無數(shù)蘊藏時間詭秘的銀色砂礫在虛無中懸浮、旋轉(zhuǎn),每一粒都承載著一個瞬間的生滅。感知到維度羅盤的核心在虛無中央無聲地自旋,指針幻化出萬千世界重疊的軌跡。感知到左臂結(jié)晶深處,那被重重封鎖的、屬于觀測者文明的古老烙印,正散發(fā)出跨越萬古的幽微共鳴。
嗡——
如同宇宙初開的第一聲脈動。
虛無的核心,亮起了一點純粹的銀芒。那不是光,而是時空法則本身最原始的悸動!它微弱,卻帶著無可比擬的“存在”質(zhì)感,瞬間撕裂了絕對的“無”。
銀芒急速擴(kuò)散,化作億萬縷纖細(xì)的光絲,彼此纏繞、編織。吳境的靈魂核心,仿佛變成了一顆正在誕生的、全新的時空奇點!光絲蔓延之處,破碎的時砂重新凝聚,沉寂的維度羅盤軌跡變得清晰而充滿無窮可能,左臂的觀測者烙印則徹底融化,化作最本源的時空符文,烙印在他靈魂深處。
“這便是……我的‘無’?”吳境的意識在無聲中震蕩,那并非語言,而是法則的共鳴。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與狂喜瞬間淹沒了他。
“執(zhí)行歸零!”時徽冷酷的命令如同死亡宣判,回蕩在時牢外的巨大空間。她身后,龐大的時警艦隊主炮口亮起毀滅性的幽藍(lán)光芒,能量粒子劇烈咆哮匯聚,目標(biāo)直指囚籠中的吳境。
就在那足以抹除一切物質(zhì)與時間痕跡的歸零光束即將噴薄而出的億萬分之一秒!
嗡——!
一股無形的、超越理解的波動,以囚牢中的吳境為核心,驟然爆發(fā)!
時間,停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