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川抓著毛毯的一角,淡聲道:“你擋住我的光線了?!?/p>
“我在你后面,擋了你什么光線,你眼睛什么時候長后面了?”圣烈嘴上不饒人,身體卻很誠實地移開了,傅云川把毛毯蓋在大腿上,一大半毛毯滑落到地上。
圣烈嘖了一聲,蹲下身子把毛毯全部拉上去,輪椅前面本該是小腿放置的地方,現(xiàn)在卻是空落落的。
傅云川垂眸看著他,眉眼郁然。
“我自己現(xiàn)在什么都能做,不需要你像個仆人一樣跟著。”
圣烈頓了頓,沒好氣道:“你說話注意點,誰是仆人?”
通常情況下,他這時已經(jīng)爆粗口或是進(jìn)行威脅了,但傅云川知道,自那場變故之后,圣烈已然變得謹(jǐn)慎而穩(wěn)重,他不會再說了。
圣烈把毛毯壓得很實,傅云川卻一把將其拽開,把毛毯重新扔到了地下,只給自己留了一點。
圣烈倏然站起身。
傅云川不再看他,抬頭望著月亮。
“行行行,你不需要是吧,那給我用。”圣烈直接坐在那掉在地上的部分毛毯上,往傅云川的輪椅上一靠,拿出一壇酒喝了起來。
傅云川撫弄著毛毯上柔軟的一層絨毛,說道:“我今日聽見葉師兄的吼聲在峰頂上回蕩,久久不息,是不是遠(yuǎn)星師姐又惹他煩了?”
“夜遠(yuǎn)星不是一直在惹他煩么,哦,這一次是她研制出了奇奇怪怪的丹藥,還給劍峰弟子吃了,說是能提高他們的悟性?!笔チ覞M不在乎道。
傅云川問:“所以?”
圣烈翻個白眼,“提高了他們?nèi)馍淼捏w力,興奮地到處找人比劃,葉行直接把幾個人丟到冰泉里冷靜去了?!?/p>
傅云川:“……哦?!?/p>
“這夜遠(yuǎn)星就喜歡搗鼓一些奇怪的丹藥,研制新種類找人做試驗,但又沒什么真的實用的,我看我們劍峰弟子那么蠢笨,都是吃她的丹藥吃的?!笔チ冶г沟?,用袖口擦了擦酒壇邊上滑落下來的酒液,把酒壇往后送。
傅云川皺眉:“我不喝?!?/p>
圣烈:“真不喝?”
傅云川:“不喝?!?/p>
“得,你到時候別讓我發(fā)現(xiàn)你偷偷喝?!笔チ亦偷溃翟拼ǔ聊?。
過了一會兒,他伸出手:“給我?!?/p>
圣烈抬頭望著夜空,無聲地咧開嘴,把酒壇重新遞過去。
時間仿佛停滯了下來,無人再出聲,默默品著美酒與月色。
“起風(fēng)了,回去吧?!?/p>
圣烈起身推傅云川的輪椅,帶他回到屋舍,一如既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