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?!?/p>
女舍里寂靜無比,初然白皙的臉上泛著羞紅,她本沒有什么想法,只是誰讓沈骨口中喊出了……她的名字。
令她出乎意料的是,沈骨在看見來人是她后,松了口氣。
她神色自然無比地當(dāng)著初然的面穿長褲,露出了灰衣之下的修長雙腿。
沈骨覺得自己真是傻了。
但凡有敵意的人來窺探她,血麟都會作出警告,也許是因為它原來的主人是初然,所以它便沒把她的接近當(dāng)回事么。
這血麟,還真是……
初然呆呆地看著她換衣服,在沈骨一聲輕笑中猛然清醒轉(zhuǎn)過了身。
“我說,你都看過了,現(xiàn)在才知道避嫌么?”沈骨調(diào)侃道,初然臉上發(fā)熱,她嘴犟反駁,“誰要看你,你自己不好好關(guān)門!若是被男子看到了……豈不是……”
她閉上嘴,心中忽然涌現(xiàn)出怒氣。
這個沒心眼的家伙!
沈骨輕描淡寫道:“男子沒見到,倒見到一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漂亮姑娘……”
初然:“……閉嘴。”
她回過身,沈骨穿上襪子和靴子,神采奕奕地看著她,“你怎來了?”
“來看你死了沒?!背跞焕淅涞?,“沒能如你愿啊,”沈骨嘆道,眼里慢慢溢出笑意,“我沒輸,你失望么?”
“失望透頂。”初然道,沈骨伸手勾住竹簍,“我現(xiàn)在要去洗衣服了,你要跟來看么?”
初然冷哼,指尖彈出一道靈氣,使竹簍里的衣物被震碎,化為齏粉。
沈骨大驚:“你做什么!”
初然不耐道:“區(qū)區(qū)幾件衣服,臟成這樣,重新去山腳領(lǐng)一套外門弟子的衣服便是。”她想了想,又發(fā)出一聲冷笑,“只怕你以后穿不著灰衣了?!?/p>
沈骨靜靜地看著她,“為何?”
“御羅那老家伙不是收你為愛徒了么?”初然譏笑,“大長老的徒弟入不了內(nèi)門也得入?!?/p>
“他是我?guī)煾福隳獰o禮。”沈骨微蹙著眉,初然向前踏了一步,神色漸冷,“怎么,你又想教訓(xùn)我?”
沈骨一哽,抿緊了唇。
“你是神女,我如何能教訓(xùn)你?”她艱澀道,初然揚起眉毛,卻沒再說什么。沈骨等了一會兒,房間里面寂靜極了,她始終沒有聽見初然反駁她。
沈骨抬起頭,卻看見了初然一雙漂亮眸子里的深邃幽藍(lán)。
“你為何叫我名字?”初然問道,“就在剛剛,你自己嘆息……”
——因為我對你有所虧欠,因為我無法忘記你我的痛楚。
——因為我當(dāng)時在想你。
然而這話沈骨是說不得的,她只是輕松地聳了聳肩,“因為我在想,你下賭注輸了,會不會來尋我發(fā)泄。果真,你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