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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幻月迷心魔，情印破天道（第1頁）

幻月洞府的永夜沒有星辰，只有一輪殘破的幻月懸在天際，灑下銀灰色的冷光，將滿地的琉璃石照得泛著詭異的光暈。墨塵踩在琉璃石上，每一步都能聽到細微的“咔嚓”聲，像是碎裂的執(zhí)念在呻吟——這里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“幻氣”，能勾起人最深的執(zhí)念，對佛修而言是記憶崩解的催化劑，對魔修而言則是戾氣噬心的引信。

“小心，這幻氣能擾人心神。”凈塵僧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，伏魔杵頂端的舍利子散發(fā)著金色的佛光，在眾人周身形成一道薄盾，“老衲能感覺到，洞府深處有一道強大的禁制，像是專門針對玄印的‘幻月心魔陣’?！?/p>

墨塵點點頭，右手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玉佩——簡清言的半塊玉佩與他的拼合后，在幻氣中竟泛著微弱的暖光，像是一道錨，暫時穩(wěn)住了他的心神?？傻ぬ锏男∵€是開始震顫，四色光紋中的白色佛氣隱隱躁動，那些被《寂滅禪心》壓制的記憶碎片開始翻涌：佛窟外焦土上的孩童尸體、文心谷簡清言教他寫“鎮(zhèn)”字的溫度、白鹿書院她擋在他身前的背影，所有片段都帶著尖銳的痛感，像是要將他拖入幻境。

“墨塵，集中精神。”凌霜華走到他身邊，指尖的道氣輕輕落在他的手腕上，淡藍的光芒順著經(jīng)脈涌入丹田，“我的道氣能暫時穩(wěn)住你的佛氣，別被幻境吞噬。”她的聲音比之前柔和了許多，左眼的陰陽光早已消散，眼底甚至能看到一絲擔憂——在歸墟海修復結(jié)界時，鴻蒙火不僅緩解了她的情感剝離，還讓她恢復了部分關(guān)于歸墟海患難的記憶，比如她為墨塵療傷時的慌亂，比如他擋在她身前對抗魔修的堅定。

墨塵深吸一口氣，運轉(zhuǎn)《浩然天罡冊》，金色的儒氣從丹田涌出，與道氣、佛氣交織成一道三色光紋，將翻涌的記憶碎片暫時壓下?？删驮谶@時，前方的幻月突然爆發(fā)出銀灰色的光芒，無數(shù)道幻影從光芒中涌出，落在眾人面前——是他們最深的執(zhí)念所化。

墨塵眼前的幻影是簡清言，她身穿青衫，袖口繡著蓮花，正站在佛窟外的焦土上，眼神冰冷地看著他：“墨塵，你說要守護，可你還是殺了這么多無辜的人。你和魘尊，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

“不……不是這樣的！”墨塵心中一痛，想要沖過去解釋，卻被凌霜華死死拉住。凌霜華的眼前也出現(xiàn)了幻影——是玉虛觀的師長，他們指著她的鼻子怒斥：“凌霜華，你為了魔修叛出師門，道心盡毀，還有何顏面稱自己是道門圣女？”

文載道的幻影是白鹿書院的學生，他們躺在血泊中，聲音凄厲：“大儒，你口口聲聲說守護文心，可你為了玄印，眼睜睜看著我們死在魔修手中！”

凈塵僧的幻影是須彌山的佛尊，他搖著頭嘆息：“凈塵，你助魔修對抗天道，是佛宗的罪人，永世不得超生?！?/p>

“這些都是幻境！”凌霜華大喊一聲，運轉(zhuǎn)道氣凝聚成劍，朝著自己的幻影斬去。道劍穿過幻影，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，幻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：“凌霜華，你不敢面對自己的道心嗎？你早就愛上墨塵了，卻因為功法代價不敢承認，你和那些為情所困的凡夫俗子，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

凌霜華的身體一僵，道劍從手中滑落。她看著幻影，眼中閃過一絲迷?！糜罢f的是真的，在歸墟海的日夜相處中，她早已對墨塵動了情，卻因為《兩儀混沌訣》的情感剝離，只能將這份情愫深埋心底，甚至刻意冷漠以對。

“哈哈哈！你們都被困在執(zhí)念里了！”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幻月中傳來，是魘尊的殘魂！他的幻影懸浮在半空中，黑色的魔氣纏繞周身，“墨塵，你以為集齊四道秘鑰就能對抗天道？你錯了！這幻月心魔陣，就是天道專門為你準備的，只要你失控，玄印就會被天道掌控，成為滅世的工具！”

墨塵看著簡清言的幻影，又看了看凌霜華的迷茫，丹田的魔氣突然躁動，右臂的鬼紋亮起，紅色的霧氣從七竅中逸出——他差點忘了，魘尊的殘魂還藏在魔道秘鑰中，此刻正借著幻氣引動他的魔性。

“魘尊，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失控？”墨塵咬著牙，運轉(zhuǎn)玄印的力量，四色光紋同時爆發(fā)，“你錯了，我不是你，我不會被執(zhí)念吞噬！”他看向簡清言的幻影，聲音堅定，“清言，我承認我殺了無辜的人，可我一直在彌補，一直在守護。我不會成為滅世的工具，我會完成你的遺愿，還九域一個自由！”

話音落下，懷中的玉佩突然爆發(fā)出耀眼的金光，簡清言的幻影在金光中變得柔和，她笑著說：“墨塵，我相信你。記住，情不是弱點，是對抗天道的力量?！被糜盎饕坏澜鹕墓?，融入墨塵的丹田。

凌霜華也在這時回過神，她撿起道劍，眼神堅定地看著自己的幻影：“我愛墨塵，這不是道心的污點，是我作為人的證明。就算《兩儀混沌訣》要剝離我的情感，我也不會否認這份情愫！”她運轉(zhuǎn)道氣，道劍爆發(fā)出淡藍的光芒，這一次，幻影被劍斬中，瞬間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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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載道和凈塵僧也相繼穩(wěn)住心神，用儒氣和佛氣驅(qū)散了自己的幻影。魘尊的殘魂見狀，發(fā)出一聲絕望的嘶吼：“不！你們怎么可能破掉幻月心魔陣？天道不會放過你們的！”

“天道會不會放過我們，不是你能決定的?！蹦珘m一步步走向魘尊的殘魂，四色秘鑰同時亮起，“你一直被天道利用，卻以為自己在反抗，真是可悲。今天，我就徹底凈化你，讓你不再被執(zhí)念折磨。”

四道秘鑰的力量交織成一道“鴻蒙情印”，金色的光芒中帶著溫暖的情感力量，朝著魘尊的殘魂砸去。魘尊的殘魂在情印中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，黑色的魔氣被一點點凈化，最后化作一道淡淡的光，消散在幻月中。

隨著魘尊殘魂的消散，幻月心魔陣也開始崩塌，銀灰色的幻氣漸漸退去，洞府深處露出一座巨大的石臺，石臺上放著一塊透明的晶體，晶體中包裹著一道金色的光——是“鴻蒙情晶”，能儲存情感力量，也是天道最害怕的東西。

“這就是天道的弱點?！蔽妮d道走到石臺邊，看著鴻蒙情晶，眼中滿是激動，“天道沒有情感，所以害怕蘊含情感的力量。鴻蒙生靈當年就是用情感力量對抗天道，才逼得天道分離出四道毀滅本能?！?/p>

凈塵僧點點頭，雙手合十：“難怪妙音圣女說，弒天者需先弒己——所謂的‘弒己’，不是毀滅自己，而是打破功法對情感的束縛，接納自己的執(zhí)念，將情感轉(zhuǎn)化為力量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