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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須彌焚佛火，妙音渡癡魂（第1頁）

須彌山的佛光在暮色中搖搖欲墜，雷音寺的金色殿頂被黑色魔氣染得暗沉，殿外的石階上鋪滿了佛宗修士的尸體，鮮血順著石階流淌，在山腳下匯成一灘暗紅色的水洼。墨塵站在山腰的竹林里，遠遠望去，只見無數(shù)道黑色身影圍著雷音寺，手中的魔器噴射著毒瘴，將殿內(nèi)的佛光一點點壓縮——魘尊的幽冥淵大軍，竟已攻到了佛宗的核心之地。

“凈塵大師呢？”墨塵握緊骨杖，丹田的玄印開始劇烈震顫，道儒兩道秘鑰在懷中發(fā)燙，與雷音寺深處的某樣?xùn)|西產(chǎn)生強烈共鳴——那是佛宗秘鑰的氣息，此刻卻被濃郁的魔氣包裹，顯然已陷入危機。

凌霜華站在他身旁，白衣上沾著沿途魔修的血，左臂無力地垂著，左眼的陰陽光比之前更亮，卻也更空洞。“道氣感應(yīng)到他在雷音寺內(nèi)殿，正以禪心支撐結(jié)界?！彼穆曇魶]有絲毫起伏，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事，“但結(jié)界撐不了多久，魘尊的魔氣里，有能腐蝕佛氣的‘噬魂瘴’?！?/p>

墨塵心中一緊，剛要沖出去，卻被凌霜華拉住?！暗鹊龋彼帜鄣罋?，在兩人周身形成一道淡藍的光罩，“幽冥淵布了‘鎖佛陣’，直接沖進去會被魔氣纏上。我的道氣能暫時屏蔽陣法感應(yīng)，跟緊我?！?/p>

兩人貼著竹林邊緣前行，黑色的噬魂瘴在身邊漂浮，落在光罩上時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，淡藍的道氣瞬間被染黑一塊。墨塵能感覺到，凌霜華的道氣正在快速消耗，她的指尖微微顫抖，顯然是道心反噬還未平復(fù)，卻要強撐著保護他。

“你不用這么勉強?！蹦珘m輕聲說，運轉(zhuǎn)儒氣注入光罩，金色的光芒與道氣交織，瞬間將噬魂瘴驅(qū)散，“我能保護自己。”

凌霜華側(cè)頭看他，左眼的陰陽光閃爍了一下，卻沒有回應(yīng)。她的視線很快轉(zhuǎn)回前方，像是在刻意避開與他的對視——情感剝離的代價，已讓她連基本的交流都覺得多余，只剩下“保護墨塵拿到秘鑰”這最后一絲執(zhí)念，支撐著她繼續(xù)前行。

穿過竹林，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慘叫，一個年輕佛修被魔修的骨杖刺穿胸膛，金色的佛氣瞬間被魔氣吞噬。墨塵瞳孔驟縮，丹田的魔氣不受控制地翻涌，右臂的鬼紋亮起，就要沖出去救人，卻被凌霜華死死按住。“不能沖動，”她的聲音依舊淡漠，“救他會暴露我們，秘鑰比一個人的性命重要?！?/p>

“可他是無辜的！”墨塵反駁，腦海中突然閃過佛窟外的焦土，那些死去的平民，簡清言臨終前的話，“如果為了秘鑰要犧牲無辜，那和魘尊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

凌霜華愣住了，她看著墨塵眼中的堅定，左眼的陰陽光竟黯淡了幾分。有那么一瞬間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——歸墟海畔，她為墨塵療傷時，他也是這樣，為了保護一個素不相識的漁女，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。可這記憶剛浮現(xiàn)，就被《兩儀混沌訣》的力量徹底抹去，她的眼神重新變得空洞：“隨你?！?/p>

墨塵不再猶豫，運轉(zhuǎn)佛氣凝聚成一道白色光刃，朝著魔修擲去。光刃穿透魔修的胸膛，金色的儒氣緊隨其后，將散落的魔氣徹底凈化。年輕佛修跌坐在地，感激地看著墨塵：“多謝施主！內(nèi)殿……內(nèi)殿的妙音圣女被困住了，佛宗秘鑰在她手中，魘尊的目標就是她！”

“妙音圣女？”墨塵心中一動，想起第171-200章的劇情——妙音曾因玄印墮為血觀音，后來被他吞噬金身，沒想到她的殘識竟還在?！八F(xiàn)在怎么樣？”

“圣女在用殘識支撐結(jié)界，可魘尊的魔氣太強，她快撐不住了！”年輕佛修說著，突然指向兩人身后，“小心！魔修來了！”

墨塵回頭，只見十余道黑色身影正朝著這邊疾馳，為首的魔修手持一把巨斧，斧刃上纏繞著濃郁的魔氣，顯然是鎖佛陣的守衛(wèi)。“你們先走，我來擋住他們！”凌霜華突然開口，道氣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把長劍，“去雷音寺內(nèi)殿，找妙音圣女，拿到秘鑰。”

“我和你一起……”墨塵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凌霜華推出去老遠?！白撸　彼蠛纫宦?，道劍朝著魔修斬去，淡藍的劍光與黑色魔氣碰撞，瞬間爆發(fā)刺眼的光芒。

墨塵看著凌霜華的背影，她的白衣在魔氣中格外顯眼，卻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，將所有魔修擋在身后。他咬咬牙，轉(zhuǎn)身朝著雷音寺內(nèi)殿跑去——他知道，現(xiàn)在只有盡快拿到佛宗秘鑰，才能不辜負凌霜華的犧牲，才能守住簡清言的遺愿。

內(nèi)殿的門早已被魔氣炸毀，殿內(nèi)一片狼藉，金色的佛像倒在地上，手中的念珠散落一地。正中央，一個身穿紅色袈裟的女子懸浮在半空，周身的佛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，黑色的魔氣像鎖鏈一樣纏繞著她，正是妙音的殘識所化的血觀音。她的雙眼緊閉，嘴角溢出金色的佛血，顯然已到了極限。

“妙音圣女！”墨塵沖過去，運轉(zhuǎn)佛氣想要解開魔氣鎖鏈，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。他抬頭望去，只見妙音緩緩睜開眼睛，她的右眼是金色的佛瞳，左眼卻被魔氣染成赤紅——一半是佛，一半是魔，正是當年墮為血觀音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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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墨塵……”妙音的聲音沙啞，帶著一絲悲憫，“你終于來了。佛宗秘鑰在我體內(nèi)，可魘尊的魔氣鎖住了我的殘識，你若強行取走，我會魂飛魄散?！?/p>

墨塵愣住了，他沒想到佛宗秘鑰竟在妙音體內(nèi)。“那我該怎么做？”他急忙問道，丹田的玄印再次震顫，道儒兩道秘鑰的光芒越來越亮，與妙音體內(nèi)的秘鑰產(chǎn)生強烈共鳴，“我能幫你驅(qū)散魔氣嗎？”

“你不能。”妙音輕輕搖頭，佛氣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朵金色的蓮花，“我的魔氣與殘識融為一體，驅(qū)散魔氣就是驅(qū)散我。但我可以用最后的禪心，幫你激活佛宗秘鑰，代價是……你要答應(yīng)我一件事。”

“你說?！蹦珘m毫不猶豫地答應(yīng)。

“記住，四道秘鑰集齊之日，不是玄印解封之時，而是天道收割之始。”妙音的聲音變得嚴肅，金色的蓮花緩緩飄到墨塵面前，“魘尊說的沒錯，四道功法是上古鴻蒙生靈的毀滅本能，可他沒說——鴻蒙生靈當年是為了對抗天道，才將本能分離成四道功法。玄印不是滅世工具，是對抗天道的武器?！?/p>

墨塵心中一震，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關(guān)于鴻蒙真相的另一種說法。“那天道的目的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