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彩光柱與天道本體的自爆之力碰撞處,混沌氣流如沸騰的巖漿般翻涌,黑色霧氣與金色光芒相互撕咬,每一次震顫都讓九域的大地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。墨塵的掌心被混沌爐燙得發(fā)紅,創(chuàng)世之力在體內(nèi)瘋狂奔涌,右臂的鬼紋卻突然褪去黑色,露出底下淡金色的儒氣紋路——那是簡清言的文心之力與他的魔性徹底融合的跡象,也是“弒己”最后的完成。
“墨塵,撐??!”凌霜華的道劍已布滿裂紋,白色道氣卻愈發(fā)純凈。她左眼的陰陽雙色突然旋轉(zhuǎn)成一道完整的太極圖,原本如雪的白發(fā)中竟生出幾縷青絲——情感剝離的詛咒,在守護眾生的執(zhí)念下開始松動。她將道劍刺入地面,以自身道心為引,將九域四境的本源之力盡數(shù)拉向光柱:“白鹿書院的文心、須彌山的禪念、幽冥淵的血氣、天罡盟的陰陽——眾生之力,皆為創(chuàng)世!”
隨著她的呼喊,九域各地突然亮起微光。白鹿書院的年幼儒生舉起染血的《浩然天罡冊》,書頁上的“為生民立命”化作一道紅光沖向天罡盟;須彌山的佛僧們盤膝而坐,禪念結(jié)成金色蓮臺,托著佛像碎片飛向天際;幽冥淵的殘魔們撕裂自己的魔氣,將最純凈的血氣注入光帶——這些曾被天道視為“毀滅工具”的力量,此刻卻擰成一股四色光河,撞入七彩光柱之中。
天道本體的虛影在光河中發(fā)出凄厲的嘶吼,黑色霧氣被一點點沖刷,露出內(nèi)里淡灰色的本源——那是鴻蒙生靈逸散的“毀滅意志”,此刻正劇烈掙扎,試圖重新裹上黑色外殼?!安豢赡埽∧銈冞@些螻蟻,怎敢反抗我!”它突然甩出一道黑色鎖鏈,纏住墨塵的混沌爐,試圖將創(chuàng)世之力倒灌回他體內(nèi),“我是天道!是九域的主宰!你們的存在,本就是為了讓我吞噬!”
“你錯了?!蹦珘m的聲音透過光柱傳遍九域,染血玉簡從凌霜華手中飛出,貼在混沌爐上。玉簡上“若道需滅情,何異天道芻狗”的字跡突然化作簡清言的虛影,她站在光河中央,笑著將文心之力注入墨塵體內(nèi):“天道從不是主宰,是守護。鴻蒙生靈創(chuàng)造你,本是為了平衡毀滅與新生,可你卻被貪婪吞噬,忘了初心。”
虛影的話音落下,玉簡突然碎裂,化作漫天紅光融入四色光河。墨塵突然明白——所謂“弒天”,從不是毀滅天道,而是喚醒它被扭曲的本源。他松開混沌爐,任由創(chuàng)世之力與四色光河交融,將天道本體的虛影層層包裹:“我不殺你,我要讓你回到鴻蒙之初的模樣——做平衡天地的意志,而非滅世的惡魔。”
“休想!”天道本體仍在頑抗,黑色鎖鏈突然轉(zhuǎn)向,朝著凌霜華的丹田抓去——它知道,凌霜華是光河的引路人,只要殺了她,眾生之力便會潰散。
“小心!”墨塵猛地撲向凌霜華,用自己的后背擋住鎖鏈。黑色鎖鏈刺穿他的皮肉,卻在觸碰到他體內(nèi)的創(chuàng)世之力時瞬間消融。墨塵咳出一口鮮血,卻笑著看向凌霜華:“你看,我們的道心,比天道的仇恨更堅固。”
凌霜華的眼眶第一次泛紅,她抬手按住墨塵的傷口,白色道氣與金色儒氣交織成一道護心盾:“以后不許再這樣了——我們要一起看著九域重生。”她轉(zhuǎn)身看向天道本體,道劍突然爆發(fā)出耀眼的白光:“你想吞噬眾生?先過我這關(guān)!”
道劍化作一道白虹,刺入天道本體的虛影核心。四色光河瞬間涌入虛影,將淡灰色的本源徹底包裹。墨塵伸手握住凌霜華的手,二人同時將創(chuàng)世之力注入虛影:“鴻蒙本源,歸墟重生——天道,醒來吧!”
虛影在光中劇烈顫抖,黑色霧氣漸漸消散,淡灰色的本源化作一道溫和的光團。光團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,不再有冰冷的毀滅意志,只剩愧疚與清明:“多謝你們……我竟忘了鴻蒙生靈的囑托,困在毀滅中億萬年。從今往后,我不再是‘天道’,只是守護九域的‘鴻蒙之靈’?!?/p>
光團緩緩升空,在九域上空化作一道淡灰色的天幕。天幕下,殘存的星骸碎片被盡數(shù)凈化,化作滋養(yǎng)大地的靈氣;崩塌的山峰重新隆起,干涸的河流重現(xiàn)碧波;白鹿書院的焦土上長出新綠,須彌山的佛像碎片開始重組——九域,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。
墨塵與凌霜華并肩站在天罡盟廢墟上,看著眼前的景象,眼中滿是震撼。凌霜華的白發(fā)已大半化作青絲,左眼的陰陽雙色也變得柔和;墨塵右臂的鬼紋徹底消失,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儒氣印記。他們體內(nèi)的創(chuàng)世之力漸漸平息,四道功法的代價,竟在守護眾生的過程中悄然化解。
“鴻蒙前輩呢?”凌霜華突然想起鴻蒙殘魂,四處張望卻不見其身影。
“我在這里?!币坏澜鹕饬牡疑炷恢新湎拢鼬櫭蓺埢甑奶撚?。他比之前更加透明,顯然本源之力已所剩無幾:“我將最后的力量注入了鴻蒙之靈,助它穩(wěn)固九域的平衡。墨塵,凌霜華,你們完成了歷代玄印持有者都沒能做到的事——打破了滅世輪回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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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手一揮,一道光帶飛向二人,里面是歷代玄印持有者的殘魂:“這些殘魂,本該隨天道湮滅,卻被你們的創(chuàng)世之力凈化?,F(xiàn)在,他們可以重入輪回,做個普通人了?!惫鈳е械臍埢陚兂斯硇卸Y,隨后化作光點消散在九域各地。
墨塵看著殘魂消失的方向,突然想起魘尊——那個曾被天道逼到絕境的初代玄印持有者。他輕聲問道:“魘尊的殘魂,也能輪回嗎?”
“能?!兵櫭蓺埢甑穆曇魩е牢?,“他的魔核被你凈化后,殘魂便藏在幽冥淵的魔晶礦脈中。剛才四色光河經(jīng)過時,已將他的執(zhí)念化解。下次輪回,他會是個沒有玄印、沒有仇恨的孩子?!?/p>
凌霜華聞言,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。她看向九域的方向,白鹿書院已有儒生開始重建藏書樓,須彌山的佛僧們在禪院外種下新的菩提,幽冥淵的魔修們不再嗜殺,而是學著用魔氣滋養(yǎng)植被——這才是九域該有的模樣。
“只是……”鴻蒙殘魂的虛影突然變得更加透明,“我的時間不多了。最后有句話要告訴你們:玄印的使命已經(jīng)完成,它會在三日后自行崩解。但創(chuàng)世之力不會消失,它會融入九域的每一寸土地,成為眾生守護自己的力量。記住,從今往后,沒有‘天道主宰’,只有‘眾生自渡’?!?/p>
話音落下,鴻蒙殘魂的虛影化作金色光粒,融入淡灰色天幕。墨塵與凌霜華望著天幕,久久沒有說話。他們知道,這場跨越億萬年的抗爭,終于畫上了句號。
三日后,天罡盟的廢墟上,墨塵的丹田突然亮起四色光芒。四極玄印緩緩浮出體外,沒有了往日的強制與冰冷,只剩溫和的光暈。它在空中旋轉(zhuǎn)三圈,隨后碎裂成無數(shù)光點,融入九域的風、雨、山、河之中——從此,世間再無四極玄印,也無四道功法的詛咒。
凌霜華靠在墨塵的肩上,看著光點消散的方向,輕聲道:“以后,我們該做什么?”
墨塵握住她的手,指腹撫過她青絲中的幾縷白發(fā):“去北漠看看吧,那里是我的故鄉(xiāng)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長出新的牧草了。然后去歸墟海,看看我們曾經(jīng)對抗蛟龍的地方。再然后……”他頓了頓,笑著看向九域,“陪眾生一起,把九域重建得更好。”
凌霜華點頭,左眼的陰陽雙色中滿是笑意——這是她有記憶以來,最真實、最溫暖的情緒。
此時,九域的天空中,淡灰色的天幕突然降下一場七彩的雨。雨水落在大地上,滋潤著新生的草木;落在眾生身上,洗去了戰(zhàn)爭的創(chuàng)傷。白鹿書院的老儒們停下手中的活計,望著天空喃喃道:“這是創(chuàng)世之雨,是九域新生的征兆啊。”
墨塵與凌霜華站在雨中,任憑七彩雨水落在身上。他們知道,這場雨不是結(jié)束,而是開始——一個沒有天道壓迫、沒有功法詛咒、只有眾生自渡的新時代,正在緩緩拉開序幕。
遠處的天際,淡灰色的天幕下,一道細微的金光閃過——那是簡清言的文心之力,在九域的新生中,化作了一顆守護的星辰,永遠照耀著這片他們用生命守護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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