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心村的霜降裹著清冽的霜氣,初心碑旁的麥田已翻耕完畢——新翻的泥土泛著濕潤的褐,霜花落在土坷垃上,凝成細(xì)碎的銀,風(fēng)一吹,帶著幾分涼意,卻也透著冬儲的靜。麥倉里的新麥已裝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,可麥丫手里的信鴿傳書,卻藏著冬儲的隱憂:中原的薪種怕潮,裝在陶甕里才幾日,就泛出了潮氣;西域的沙土冬耕后保墑難,土面已開始發(fā)裂;北地的霜凍來得早,翻耕后的麥根怕凍壞,來年難發(fā)芽;南地的秋雨未歇,冬耕的田里積了水,土泡得發(fā)黏;就連幽冥淵的魔地,也因土溫過低,翻耕后的土壤結(jié)了薄冰,沒法埋肥。
“冬儲是‘藏好種、養(yǎng)好土、護(hù)好根’,為的是明年春天能順利播種?!卑⒘叶自诜奶锢?,指尖捏起一塊帶霜的土,土塊一捏就散,“土要‘潤而不黏、松而不裂’,霜氣雖涼,卻能幫土殺菌,關(guān)鍵是要留住潮氣,又不讓土凍硬?!?/p>
小茶兒抱著中原的薪種陶甕,甕口蓋著麻布,她掀開麻布聞了聞,麥種里透著淡淡的潮味:“俺們村的薪種怕潮,往年用草木灰拌種防潮,可今年草木灰不夠細(xì),混在種里硌得慌;俺試過用茶枝鋪在甕底,茶枝吸濕卻慢,甕壁都凝了水珠,怕再放幾日要發(fā)霉?!?/p>
小墨也拎著一塊幽冥淵的凍土樣本,土塊上結(jié)著薄冰,他放在手里焐了焐,冰化后土還是硬的:“俺們那的土溫太低,翻耕后一凍就板結(jié),埋進(jìn)去的堆肥都凍在土里,肥氣散不開;俺試過用暖石埋在土下,可暖石的溫度只能護(hù)一小塊,沒法把整塊田的土溫提上來?!?/p>
麥丫走到麥倉旁,打開倉門,一股麥香混著干燥的氣息撲面而來——里面的麥種用茶枝編的簍裝著,簍底墊著東地的蠶紗,既透氣又防潮。她眼睛一亮:“冬儲不是‘硬藏硬護(hù)’,是順著霜氣找平衡,就像去年秋分收割,四道的法子摻著九域的物,今年咱們也給薪種‘做衣裳’,給麥田‘蓋被子’——這衣裳,是九域的草木;這被子,是四道的智慧?!?/p>
玄悲提著麥秸燈走來,燈芯摻了曬干的艾草和松針,佛燈的金光落在中原的陶甕上,甕壁的水珠慢慢消散:“佛門的‘聚溫防潮’能解中原的薪種問題,艾草能驅(qū)潮,松針能透氣,把艾草和松針磨成細(xì)粉,混在麥種里,再用佛燈的金光勻在甕里,既防潮又不會悶壞種——不是只用佛門的‘聚溫’,是摻著中原的‘陶甕’和南地的‘茶枝’?!?/p>
云玄也掏出陰陽鏡,對著西域發(fā)裂的土面照了照,鏡面上映出土里的潮氣:“《兩儀混沌訣》里的‘引濕保墑’能解西域的難題,西域沙土發(fā)裂是缺潮氣,可用道心光引地下的濕氣,往上滲到土面;再用魔地的暖石碎鋪在土上,暖石能留住潮氣,又不會讓土板結(jié)——是道門的‘引濕’摻著魔道的‘暖石’?!?/p>
小墨突然放下凍土樣本,從布囊里掏出一把碎暖石和中原的堆肥:“幽冥淵的土溫低,俺們把暖石碎混在堆肥里,一起埋進(jìn)土里,暖石碎能慢慢散溫,把肥氣和溫度一起滲進(jìn)土中;再用魔藤編的網(wǎng)蓋在田上,網(wǎng)能擋霜,又能透氣,土就不會結(jié)薄冰了——是魔道的‘暖石’‘魔藤’摻著中原的‘堆肥’!”
小茶兒也跟著點頭,伸手抱來一捆干茶枝和東地的蠶紗:“北地的麥根怕凍,俺們用茶枝編成長毯,鋪在翻耕的田里,茶枝毯能擋霜;再用蠶紗縫成小袋,裝著暖石,壓在茶枝毯上,暖石的溫度能透過毯子,護(hù)著麥根不凍壞;南地的積水問題,俺們挖溝時用蠶紗鋪在溝底,蠶紗能濾水,又不會讓土漏進(jìn)溝里,水就能順著溝排走——是南地的‘茶枝’摻著東地的‘蠶紗’!”
麥丫笑著拿起春秋筆,在新竹簡上寫下“霜降冬儲錄”,筆鋒透著沉穩(wěn)的暖意:“中原用‘艾松粉拌種+金光防潮’,西域用‘引濕保墑+暖石蓋土’,北地用‘茶枝毯護(hù)根+暖石壓毯’,南地用‘蠶紗濾溝+排水防黏’,幽冥淵用‘暖石碎混肥+魔藤擋霜’——這些法子不是‘憑空想’,是九域的人摸著土、聞著種,一點點試出來的,就像給田‘做冬衣’,得看田的‘脾氣’,不是按自己的想法硬來?!?/p>
話音剛落,一陣霜風(fēng)拂過麥田,茶枝毯輕輕晃動,像是在回應(yīng)。突然,初心碑上泛起溫潤的光,四道熟悉的影像緩緩浮現(xiàn):簡清言蹲在麥倉旁,正用茶枝簍裝薪種,簍底墊著蠶紗,動作輕柔;墨塵手里捧著暖石碎,正往幽冥淵的凍土上撒,碎石一落,薄冰慢慢化了;凌霜華的劍陣不再是凌厲的光,而是化作一圈圈溫氣,裹著北地的茶枝毯,擋住了刺骨的霜;妙音大師的佛燈飄在中原的陶甕上,金光裹著艾松粉,落在麥種里,潮氣瞬間散了——他們的動作,與此刻眾人的忙碌,嚴(yán)絲合縫。
“前輩們是在教咱們,冬儲不是等春天,是為春天做準(zhǔn)備!”小茶兒激動地拉住小墨的手,指尖的茶枝香和小墨指尖的暖石氣纏在一起,落在南地的排水溝里,蠶紗濾著水,溝里的水很快排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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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烈看著影像,聲音里帶著幾分感慨:“當(dāng)年墨塵前輩重塑北漠,不是只種一次麥,是想著年年能種;簡清言前輩焚文祭天,不是只護(hù)一次穗,是想著代代能護(hù)——現(xiàn)在咱們才懂,‘自渡’不是只顧眼前,是想著明年的麥田,想著后來的人,把薪種藏好,把土養(yǎng)好,把根護(hù)好,才是對初心的傳承。”
接下來的幾日,九域的信使帶著新法子匆匆出發(fā)——中原的陶甕里,艾松粉混著麥種,佛燈的金光勻過,潮氣全散,麥種透著干爽的香;西域的沙土里,道心光引著濕氣往上滲,暖石碎鋪在土面,土裂慢慢合上;北地的田里,茶枝毯鋪得整整齊齊,暖石壓在毯上,麥根埋在土里,一點沒凍著;南地的排水溝里,蠶紗濾著水,田里的積水很快排干,土也慢慢變松;幽冥淵的魔地里,暖石碎混著堆肥埋進(jìn)土,薄冰化了,土溫慢慢提上來,肥氣也散得勻了。
霜降過后的第一個晴天,歸心村的麥倉旁,新編的茶枝簍擺了一地,里面裝著篩選好的薪種,簍底墊著蠶紗,撒著艾松粉,透著麥香。麥丫站在初心碑前,看著小墨和小茶兒在田里檢查土溫——小墨把暖石貼在土里,片刻后摸了摸,點頭說溫度剛好;小茶兒蹲在溝邊,看著蠶紗濾水,笑著說土不黏了。遠(yuǎn)處的歸墟海,浪聲混著霜后的清冽,卻透著幾分暖意。
天邊飛來的信鴿,每只腳上都綁著一小袋薪種和一張紙條:中原的紙條畫著陶甕與艾松粉,西域的畫著暖石碎與沙土,北地的畫著茶枝毯與暖石,南地的畫著蠶紗溝與排水,幽冥淵的畫著暖石堆肥與凍土。每張紙條的末尾,都畫著一顆發(fā)了芽的麥種,九顆芽拼在一起,成了一片小小的麥田。
麥丫把這些薪種倒進(jìn)一個大茶枝簍里,擺在初心碑前,簍底的蠶紗泛著白,艾松粉透著淡綠,麥種泛著琥珀光,剛好把碑身的四道真言襯得愈發(fā)溫潤。她拿起春秋筆,在“霜降冬儲錄”的末尾,添了一行字:“霜降冬儲,非天護(hù)佑,是眾生細(xì)護(hù);薪種待春,非道恩賜,是初心傳承?!?/p>
小墨走到麥丫身邊,手里拿著一個小巧的茶枝簍,里面裝著最好的薪種,簍口用魔藤系著:“俺想把這些薪種分給九域的孩子,讓他們明年春天自己種,就像前輩們當(dāng)年教咱們護(hù)麥一樣?!?/p>
小茶兒也遞來一小包艾松粉,粉里混著曬干的金桂:“俺想把這包粉送給九域的人,讓他們藏薪種時撒上,這樣麥種又香又干,明年發(fā)芽也壯,就像咱們的初心,又暖又韌?!?/p>
麥丫接過茶枝簍和艾松粉,放在碑旁的竹簡堆上——那里已經(jīng)堆了“傳法錄”“解厄錄”“保穗錄”“備收錄”“收割錄”“冬儲錄”,還有簡清言的舊竹簡,風(fēng)吹過,竹簡“嘩嘩”響,像是在唱一首待春的歌。
歸心村的麥田里,茶枝毯鋪在翻耕的土上,暖石壓在毯邊,排水溝里的蠶紗濾著最后一點積水。霜氣雖涼,卻擋不住麥倉里的暖香,擋不住薪種里的生機(jī)。小墨和小茶兒的笑聲,混著遠(yuǎn)處歸墟海的浪聲,成了霜降最靜美的聲音——那聲音里,沒有急功近利的求成,只有細(xì)水長流的守護(hù);沒有高高在上的指引,只有代代相傳的初心。
四道真言在初心碑上輕輕閃著光,霜后的碑身更顯清透:“佛魔非岸”,是說佛的“聚溫”與魔的“暖石”,本就都是護(hù)種的力,無分彼此;“道儒非舟”,是說道的“引濕”與儒的“記錄”,本就都是傳薪的路,相輔相成;“長明非天”,是說照亮冬儲路的,從不是天上的光,是眾生眼里的“護(hù)種光”,是心里的“待春光”;“自渡即自由”,是說真正的自由,從不是等著春天來,是靠自己的手,藏好每一顆薪種,靠傳承的力,養(yǎng)好每一寸麥田,讓春天來時,能順利播下新的希望。
麥丫握緊手里的春秋筆,筆尖在霜后的陽光下泛著清透的光。她知道,這些寫滿法子的竹簡,這些裝在茶枝簍里的薪種,這些翻耕好的麥田,會像簡清言的舊竹簡一樣,傳下去——明年春天,九域的孩子會握著薪種,種出新的麥田;明年秋分,他們會握著鐮刀,收割新的麥穗;明年霜降,他們會握著筆,寫下新的“冬儲錄”。
遠(yuǎn)處的歸墟海,浪聲依舊,霜氣里透著麥香,清冽卻溫暖——那是九域的薪火,是初心的延續(xù),是眾生自渡的長明。這薪火,不熄于冬,只熄于忘本;這長明,不絕于霜,只絕于棄守。而只要還有人握著茶枝簍藏薪種,還有人握著筆記錄法子,還有人握著鐮護(hù)好麥田,這薪火,就會永遠(yuǎn)燃著;這長明,就會永遠(yuǎn)亮著,等著每一個春天,麥浪再一次鋪滿九域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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