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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心意織網(wǎng)·九域長明（第1頁）

北漠的秋晨帶著微霜，塔娜蹲在敖包山腳下的木牌工坊里，手里攥著阿古拉傳她的舊木牌，正給新來的牧民達楞教刻“祭”字。達楞是從西漠遷來的，手里的刻刀總握不穩(wěn)，炭筆在木牌上畫的“祭”字歪歪扭扭，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：“塔娜小首領，我總刻不好，會不會引不來紅光？”

塔娜把自己剛磨好的青稞粉遞過去，指尖劃過舊木牌上發(fā)亮的“祭”字：“阿古拉哥說，紅光不是刻出來的，是把心意揉進木牌里。你想想，你想讓西漠來的家人在北漠住得安穩(wěn)，想讓草長得好，把這些想進去，字就會亮?！?/p>

達楞點點頭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——鼻間滿是青稞的香氣和草原的風，他想起昨夜女兒抱著新采的野花，說“想在北漠種好多花”，嘴角慢慢揚起。再睜開眼時，刻刀落在木牌上，炭筆勾勒的“祭”字雖仍不工整，卻多了幾分踏實。塔娜湊過去一看，木牌邊緣竟泛起了淡淡的紅光，像撒了層碎霜。

就在這時，工坊外的草坡傳來“咩咩”的驚叫聲。塔娜跑出去，只見幾只小羊正圍著一團淡黑的戾氣打轉(zhuǎn)，戾氣里裹著星骸的殘粒，正慢慢往羊圈飄——是昨夜的北風把殘氣吹到了牧場。“大家把木牌舉起來！”塔娜立刻舉起舊木牌，達楞和其他新牧民也跟著舉起剛刻好的木牌，十幾道紅光瞬間織成一張光網(wǎng)，罩住了淡黑的戾氣。

戾氣在光網(wǎng)里掙扎，卻被紅光一點點裹住，慢慢化作細碎的光點，落在草坡上。被霜打蔫的草尖瞬間挺直，冒出了嫩黃的新芽，小羊們也放下警惕，低頭啃起了新草。達楞摸著手里發(fā)燙的木牌，眼眶發(fā)紅：“原來這就是心意的力量，比西漠的風沙還厲害。”塔娜笑著把一包新磨的青稞粉塞給他：“以后你教新來的牧民刻牌，讓每個人的心意都護著草原?！?/p>

白鹿書院的抄書閣里，書硯正給流民學堂的孩子們講《民生策》里的“鄉(xiāng)學篇”。他手里握著蘇墨傳的簡清言舊筆，筆尖在新抄的紙頁上劃過，“知家園之可愛”幾個字泛著淡淡的金光。最小的孩子阿禾湊過來，指著紙頁上的金光問：“書硯哥哥，為什么字會發(fā)光呀？”

書硯把舊筆遞到阿禾手里，讓她輕輕摸著筆桿上的裂痕：“這是簡清言先生的筆，她當年寫《民生策》，是想讓天下的孩子都能讀書，知道自己的家有多好。現(xiàn)在我們抄書，把想讓阿禾這樣的孩子有書讀的心意寫進去，字就會發(fā)光?！?/p>

阿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握著筆在紙上畫了個小小的“家”字。剛畫完，紙頁上的金光突然亮了些，連閣角那本沾了星骸殘氣的舊《孟子》，都微微顫動起來——那是上月從舊書堆里找出來的，書頁邊緣發(fā)黑，字跡模糊，一直沒法修復。

“我們一起修這本書吧！”書硯把舊《孟子》放在石桌上，孩子們立刻圍過來，把自己抄的《民生策》鋪在舊書周圍。金光順著新抄本的紙頁流過去，像一條溫軟的綢帶，纏上了舊書發(fā)黑的邊緣。發(fā)黑的地方慢慢褪去，模糊的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”幾個字，竟變得清晰起來，紙頁也泛出了新紙般的光澤。

流民學堂的先生捧著舊《孟子》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我小時候跟著先生讀這本書，后來戰(zhàn)亂丟了，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它變新。”書硯看著孩子們圍著舊書歡呼，指尖輕輕拂過舊筆的裂痕——那道裂痕里，竟也泛出了淡淡的金光，像是簡清言的心意，正透過筆桿，看著滿閣的書和孩子。他忽然明白，所謂文心，從來不是紙上的字，是想讓更多人讀書的牽掛，是把這份牽掛傳給每一個握筆的人。

歸墟海的午后，小海正領著新來的漁民阿澤在甲板上織漁網(wǎng)。他手里握著周伯傳的舊梭子，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磨得發(fā)亮，正給阿澤演示如何泡制平安泉水：“水要泡夠半個時辰，纖維吸足了心意，遇到星骸碎片才會發(fā)藍光。你看，上次我織的網(wǎng)，藍光引來了好多魚?！?/p>

阿澤點點頭，接過泡好的海帶纖維，卻不小心把纖維掉在了甲板上。他慌忙撿起來，眼眶發(fā)紅：“我以前在東海帶過，漁網(wǎng)總被黑浪沖破，要是早知道這樣織網(wǎng)就好了?！毙『Ｅ牧伺乃募绨颍雅f梭子遞過去：“周伯說，織網(wǎng)不是靠手藝，是靠心里裝著漁村的人。你想想，你想讓阿嫂和孩子在漁村過得安穩(wěn)，想讓漁網(wǎng)多捕些魚，纖維就會聽話?！?/p>

阿澤握著梭子，想起離家時妻子塞給他的平安符，指尖慢慢有了力氣。他把纖維纏在梭子上，一針一線地織起來，漁網(wǎng)的邊緣竟?jié)u漸泛起了淡藍的微光。就在這時，遠處的海面上飄來幾縷淡黑的霧氣，霧氣里裹著星骸殘片，正朝著漁船飄來。

“別慌！”小海立刻拿起阿澤剛織好的半截漁網(wǎng)，往海里撒去。漁網(wǎng)剛碰到殘片，淡藍的光芒瞬間亮起，殘片化作細小的泡沫，落在海里。沒過多久，一群銀色的帶魚就圍著泡沫游過來，鉆進了漁網(wǎng)。阿澤看著網(wǎng)里蹦跳的魚，又看了看手里的舊梭子，突然笑了：“原來護海這么簡單，只要把心意織進網(wǎng)里就行?！毙『Ｐχ岩话桨踩姆勰┤o他：“以后你教新來的漁民織網(wǎng)，讓歸墟海的每一張網(wǎng)，都裹著大家的心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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須彌山的菩提林里，慧心正和山下的百姓一起，給新種的菩提苗系紅繩。老掌柜手里拿著一根紅繩，上面系著一小塊姜湯碗的碎片——是他上次送來的舊物件，現(xiàn)在要系在菩提苗上，給苗“送心意”?！斑@棵苗是俺種的，以后俺常來澆水，讓它長得比玄通修士種的那棵還高?！崩险乒裥χ鸭t繩系在苗桿上，紅繩剛系好，菩提苗的葉片就泛出了淡淡的綠光。

旁邊的大嬸正給苗澆平安泉水，忽然指著林邊喊：“那里有黑霧！”慧心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，只見林邊的石縫里，飄出一縷淡黑的戾氣，正慢慢往菩提苗的方向挪——是昨夜的山風把星骸殘氣吹進了林里。

“大家把回憶冊舉起來！”慧心立刻拿出新整理的回憶冊，百姓們也跟著舉起手里的冊子。冊子上的舊物件——姜湯碗碎片、舊頭巾、菩提葉畫——瞬間泛出綠光，十幾道綠光織成一張光網(wǎng)，罩住了淡黑的戾氣。戾氣在光網(wǎng)里慢慢消散，化作細碎的光點，落在菩提苗的土壤里。苗葉瞬間舒展，比剛才高了半寸，葉片上的紋路，竟映出了老掌柜系紅繩時的笑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