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一落下,李辰安眼中的光微微一暗。
“母后!”蕭雪衣提高聲線,帶著難以置信地望著皇后,“你怎能……這么說(shuō)?”
“你要跟他去送死?”
“我不怕死?!?/p>
“你不怕死,可我怕失去你!”皇后聲音提高了一瞬,卻立刻收回,化為冷厲的氣場(chǎng),“你的命,不屬于你。你是東凰嫡女,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你不能死在神遺之地?!?/p>
“那我就不是公主皇女了?!笔捬┮乱а溃o拳頭,“我不是為了什么皇位活到今天的?!?/p>
“你可以不為皇位活,”皇后步步逼近,“但你必須為責(zé)任活?!?/p>
蕭雪衣被她眼神壓得后退一步,卻依舊不服,“那他為的是什么?不是一樣扛著責(zé)任走到今天?母后你不是也承認(rèn),他救我無(wú)數(shù)次?”
“他是他,你是你?!?/p>
“你若真想追隨他,那就先登上帝位?!?/p>
皇后聲音冷酷至極,“不然,休想踏出皇都一步?!?/p>
場(chǎng)面一時(shí)間陷入死寂。
塵土落下,落在李辰安肩頭,他的呼吸極慢極輕。
“我不走?!笔捬┮吕淅湔f(shuō)。
皇后眉頭一蹙。
“我要和他一起去神遺之地?!?/p>
“你瘋了?”
李辰安沒有看她,只是抬起頭,眼神游移過(guò)烈風(fēng)與天邊的殘陽(yáng)。
他知道蕭雪衣是認(rèn)真的,她一向如此。也許是因?yàn)樘煨跃髲?qiáng),也許是因?yàn)樗鶒壑苏驹陲L(fēng)口血路之中,不肯退步一步。
風(fēng)更烈了,似要將焦土上的每一粒塵沙都卷進(jìn)蒼穹。
血的腥味依舊未散,回蕩在這片曾經(jīng)戰(zhàn)火紛飛的土地。
李辰安緩緩下了麒麟的背,腳步落地?zé)o聲。他走向蕭雪衣,臉色平靜,步伐無(wú)疾無(wú)徐,眼神沒有怒意,也沒有悲傷,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寂靜。
“雪衣,”他喚她的名字,語(yǔ)氣溫柔,“你不該去?!?/p>
蕭雪衣沒有動(dòng),她盯著他,一言不發(fā)。
李辰安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我知道你怕我死,但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去死?!?/p>
“那你覺得我怕死?”她終于開口,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不,”他搖頭,“你不怕死。但我怕你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