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》第5章:悅來接頭?影閣風堂的密語
弘治十年(1497年)?冬?京城?城南?悅來客棧
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在城闕之上,寒風吹過城南街巷,卷起檐角殘雪。陸硯昭身著一身半舊的青布棉袍,頭戴氈帽,將影閣的“風”字令牌藏在貼身衣袋里,混在熙攘的人流中,走進了悅來客棧。
客棧大堂里彌漫著酒肉香氣與劣質煙草的味道,幾張木桌旁坐著扛活的腳夫和往來的商販,喧囂聲中夾雜著店小二的吆喝。陸硯昭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全場——靠窗坐著個嗑瓜子的老漢,柜臺后算賬的掌柜手指粗短,墻角縮著個抱膝打盹的乞丐,皆不像他要等的人。
“客官里邊請!打尖還是住店?”店小二笑臉迎上。
“打尖,來碗熱湯面?!标懗幷褣藦埧坷锏淖雷幼?,壓低了聲音,“再問一句,今日可有位姓‘顧’的先生等人?”
這是父親陸崇淵交代的暗語。“顧”取“鴰”的諧音,意指“老鴰”。店小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隨即堆笑道:“沒聽說姓顧的,客官先吃面,人來了我叫您?!?/p>
陸硯昭不再多言,心中卻提起警惕。他觀察著客棧內的人,發(fā)現(xiàn)那嗑瓜子的老漢看似隨意地瞥了他兩眼,指甲縫里沾著暗褐色的痕跡,不像是普通百姓;墻角的乞丐雖穿著破爛,脖頸處卻露出半截質地細密的里衣。
面端上來時,陸硯昭故意將筷子碰掉在地,彎腰去拾的瞬間,瞥見老漢袖中隱約露出一截竹筒——那是信鴿常用的傳訊筒。他心中了然,重新坐直身子,用筷子在碗邊輕叩三下。
這是他臨時想出的試探。方案中提到影閣規(guī)矩森嚴,接頭必有暗號,但若對方是老鴰,應能領會這非固定的信號。果然,嗑瓜子的老漢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,隨即站起身,咳嗽著走向后院。
陸硯昭付了面錢,若無其事地跟了出去。后院堆放著柴火和空酒壇,老漢背對著他,仍在嗑瓜子:“天兒真冷,瓜子都快凍硬了。”
“凍硬了才嗑著香?!标懗幷呀舆^話頭,這是父親給的第二句暗語。
老漢轉過身,露出一張溝壑縱橫的臉,眼睛卻亮得驚人:“你是鎮(zhèn)國公府那位?”
“來向老哥討教些‘養(yǎng)鴿子’的門道?!标懗幷衙鰬阎械摹帮L”字令牌,在老漢面前晃了晃。
老漢眼神一凝,上前一步,壓低聲音:“跟我來。”他領著陸硯昭繞過柴房,推開一扇不起眼的側門,里面是間狹小的耳房,桌上點著一盞油燈,墻角放著個蒙布的鳥籠。
“我就是老鴰,風堂在城南的聯(lián)絡人?!崩蠞h關上房門,語氣變得嚴肅,“令牌收好。影閣規(guī)矩:不問姓名,不看臉,只認令牌和暗語。你雖是國公府公子,進了影閣,就得守影閣的規(guī)矩?!?/p>
陸硯昭點頭:“愿聞其詳?!?/p>
“第一,情報只經你手,爛在肚里;第二,接令必行,不問緣由;第三,暴露即自盡,不許牽連他人?!崩哮庩种?,“風堂管信鴿傳訊,你這令牌能調動城南分堂的信鴿,但要發(fā)往別處,得通過總堂轉接?!?/p>
“黑風寨的事,父親讓我過問?!标懗幷阎苯忧腥胫黝},“可有線索?”
老鴰從懷里掏出一卷油紙,展開后是張潦草的地圖,上面用紅點標注著黑風寨的位置,旁邊寫著幾行小字:“寨子最近添了批快刀,刀鞘刻著‘燕記’,是京郊一家鐵匠鋪的記號。鐵匠鋪老板三日前突然失蹤,鋪子里的學徒說,有個穿官靴的人常去定做兵器。”
陸硯昭看著地圖,眉頭微蹙:“官靴?是軍中還是官府的人?”
“沒看清,只知道靴底有鐵釘,走路帶響。”老鴰嘆了口氣,“影閣現(xiàn)在缺人缺錢,消息只能探到這一步。以前風堂的信鴿網能覆蓋北直隸,現(xiàn)在連順天府都快兜不住了,好多弟兄嫌俸祿低,轉行了?!?/p>
這正是方案中提到的“影閣管理松散”。陸硯昭想起現(xiàn)代企業(yè)管理的績效考核制度,心中有了主意:“俸祿的事,我會想辦法。但要讓弟兄們賣力,光靠錢不夠,得有規(guī)矩,有賞罰?!?/p>
老鴰嗤笑一聲:“規(guī)矩?影閣的規(guī)矩早成擺設了。以前風堂分‘傳訊’‘加密’‘養(yǎng)護’三班,現(xiàn)在就剩我和兩個半大孩子,既要喂鴿子,又要跑聯(lián)絡,哪還有什么分工?”
陸硯昭沒反駁,而是指著地圖上的“燕記鐵匠鋪”:“這個鋪子在哪?我想去看看?!?/p>
“公子,您這身份……”老鴰有些猶豫,“黑風寨背后有人,萬一驚動了……”
“我自有分寸?!标懗幷颜酒鹕?,“你幫我盯著鐵匠鋪的動靜,有情況用信鴿報給我。另外,統(tǒng)計一下風堂現(xiàn)有多少信鴿、多少弟兄,列個單子,明日此時我再來?!?/p>
他語氣平靜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。老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公子,突然覺得他和傳聞中那個紈绔截然不同,想了想,還是點頭:“好,我照辦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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