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》第19章:蓮影驚心,殺機(jī)暗藏
弘治十一年(1498年)·夏(四月二十六)·鎮(zhèn)國公府影閣密室
殘燭將盡,陸硯昭用鑷子夾起染坊火場中找到的蓮花形瓷片,在放大鏡下,瓷片邊緣的釉色剝落處露出暗紅夾層——那是硝石與硫磺混合的痕跡。石案上,劉侍郎的賬本、張貴妃宮女的糕點(diǎn)、染坊焦尸手中的玉佩殘片呈三角陳列,每一件物證都像一枚棋子,在輿圖上勾勒出詭譎的布局。
“硝石、硫磺、工部銅鎖、東宮圖紙,再加上蓮花標(biāo)記。。?!标懗鐪Y的指節(jié)叩擊著案頭的《考工記》,蒼老的聲音里透著寒意,“當(dāng)年唐賽兒起義,便以白蓮教為號,如今這蓮花標(biāo)記,怕是想借邪教之名攪亂朝局。”
陸硯昭將瓷片與掌事宮女的糕點(diǎn)糖霜印記重疊,蓮花的十六片花瓣分毫不差:“父親,更蹊蹺的是染坊焦尸。影閣驗(yàn)尸官發(fā)現(xiàn),其中一具尸體的牙齒磨損程度與城南宅邸的鑄匠相符,但指骨卻有常年握筆的繭子——那不是匠人,是個(gè)書生?!彼归_新繪的關(guān)系圖,用朱砂在“書生”與“劉侍郎”之間畫上線,“劉侍郎賬本里的‘內(nèi)廷特供’銅料,很可能通過西域商隊(duì),流入了某個(gè)私鑄工坊?!?/p>
暗門輕響,陸明瑤提著一盞羊角宮燈入內(nèi),燈罩上的纏枝蓮紋在石壁投下晃動(dòng)的影:“二哥,宮里傳來消息,張貴妃已向陛下請旨,要在太子生辰宴上獻(xiàn)一支‘蓮花舞’,所有舞姬的頭飾都是純金蓮花,且。。。舞池下埋了西域進(jìn)貢的琉璃燈?!彼f過一張繡帕,上面用金線繡著舞姬站位圖,圖案竟與染坊火場的蓮花瓷片紋路一致。
弘治十一年(1498年)·夏(四月二十六)·西域商隊(duì)駐京貨棧
正午日頭毒辣,陸硯昭扮作絲綢商人踏入貨棧。后院的駱駝隊(duì)正在卸貨,管事的胡商見他腰間掛著鎮(zhèn)國公府的玉牌,立刻堆起笑容:“這位公子可是要采購西域香料?”
“聽聞貴棧有大食國的‘龍涎香’,可否一觀?”陸硯昭把玩著手中的折扇,扇骨敲在貨箱上發(fā)出空洞的聲響。胡商眼神閃爍,引他到內(nèi)堂,卻在倒茶時(shí)袖口滑落——手腕上赫然戴著與大隆善寺慧空和尚同款的檀木珠串。
“好香的茶。”陸硯昭突然扣住胡商手腕,銀針刺入對方虎口,“說,這批貨里藏了多少硫磺硝石?城南宅邸的銅鎖,是不是經(jīng)你手轉(zhuǎn)運(yùn)?”胡商臉色煞白,突然咬破舌尖,陸硯昭早有防備,點(diǎn)住他的穴位,從其靴底搜出一張密信,信上只有“蓮花現(xiàn),宮門開”六字,落款是一朵簡化的蓮花。
弘治十一年(1498年)·夏(四月二十六)·東宮·演武場
暮色四合,朱厚照揮劍劈開木人樁,汗水浸透了玄色箭袖:“陸卿家,距離生辰宴還有兩日,你讓本宮如何相信,一場舞宴就能顛覆東宮?”
陸硯昭呈上胡商的密信與檀木珠串:“殿下請看,胡商與慧空和尚同款珠串,張貴妃舞宴的蓮花站位,染坊火場的瓷片。。。這是一套完整的暗號體系。臣推測,他們計(jì)劃在舞宴時(shí),以琉璃燈引爆地下的硝石,同時(shí)用仿制銅鎖打開宮門,里應(yīng)外合?!彼赶蜓菸鋱鼋锹涞谋骷?,“而工部銅鎖的鑰匙,很可能就藏在那些舞姬的金蓮花頭飾里?!?/p>
朱厚照猛地將劍插入地面:“放肆!竟敢拿本宮的生辰宴做文章!傳旨,取消舞宴,加強(qiáng)宮門守衛(wèi)。。。”
“不可!”陸硯昭急忙阻止,“若此時(shí)取消,打草驚蛇不說,更坐實(shí)了東宮心虛。臣已有一計(jì)——”他附在朱厚照耳邊低語,少年太子的臉色由驚轉(zhuǎn)喜,最終撫掌大笑:“好!就依你所言,讓他們看看,本宮的東宮是不是那么好闖的!”
弘治十一年(1498年)·夏(四月二十七)·大隆善寺·地宮
月上中天,陸硯昭率影閣死士潛入地宮。石室內(nèi),慧空和尚正對著一尊蓮花座佛像禱告,佛像底座刻著與瓷片相同的紋路。春桃撬開底座,里面竟藏著一套銅鑰匙模子,模子上的“工”字印記與劉侍郎賬本里的銅料編號完全一致。
“慧空大師,這些鑰匙是為誰打造的?”陸硯昭的繡春刀抵住佛像,刀光映出墻上的壁畫——那是靖難之役時(shí),燕軍攻破南京的場景。
老僧轉(zhuǎn)過身,臉上竟帶著詭異的笑容:“陸公子果然高明。當(dāng)年我主戰(zhàn)敗,舊部四散,如今不過是想借太子生辰,讓天下人看看,這大明的宮門,也并非牢不可破?!彼蝗话聪路鹣竦鬃臋C(jī)關(guān),地面裂開,露出通往宮外的密道,“可惜,你來得太晚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