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夜兼程,晨霧籠罩秦淮河時,終至南京城下。晨霧中的秦淮河浮著薄冰,陸硯昭混在商隊中,看見城門守衛(wèi)百戶腰間的蓮花香囊正在滴血——香囊里顯然藏著受傷的信鴿。沈知微突然拽住他,指向察院門前:一名少年被打得遍體鱗傷,正是影閣暗衛(wèi)。他咬破舌尖,用口型拼出“文廟地宮”四字時,嘴角溢出的血沫在晨光中泛著黑。
南京文廟的大成殿內(nèi),檀香繚繞中透著濃重的血腥氣。陸硯昭在孔子像后摸到暗格時,指尖觸到溫?zé)岬酿ひ骸裢仓車Y(jié)著厚厚的血痂。半張燒焦的密信上,“火器已藏玄武湖底”旁,有用指甲刻的小字:“寧王黨羽接應(yīng)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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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軍甲葉摩擦聲突然如鼓點般密集,為首指揮使展開的令箭上還沾著新鮮指印。陸硯昭將密信塞進沈知微衣襟:“你從地宮走,去京城找我父親!”繡春刀劈開窗欞的瞬間,他看見殿外禁軍靴底沾著與丹陽官道相同的朱砂土。沈知微潛入地宮前回望,見他衣擺已被流矢劃破,內(nèi)里暗繡的蓮花紋——那是她用殺手衣襟為他縫補的標(biāo)記。
弘治十一年(1498年)?秋(八月二十四)?玄武湖
夜幕降臨,玄武湖上水霧蒸騰。夜色中的玄武湖泛著幽藍,陸硯昭潛伏在蘆葦叢中,看見水師碼頭的水手正搬運著帶蓮花標(biāo)記的木箱。他摸出蘇木水加鹽噴劑,岸邊水草瞬間顯出血跡,蜿蜒指向湖底——那里隱約可見洪武年間沉沒的“鎮(zhèn)海炮臺”殘骸。
潛入水下時,寒霧讓刀身結(jié)滿水珠。他看見數(shù)名殺手正在安裝火炮,炮管上的膛線與周明遠密信圖紙分毫不差。青銅面具人突然轉(zhuǎn)身,火把照亮他腰間信鴿哨,哨口藍綢上繡著“南京戶部”四字。
“周侍郎許諾了你什么?”陸硯昭的刀逼向?qū)Ψ窖屎?,卻在水中使不出全力。面具人冷笑時,數(shù)十名水鬼從水底涌出,臂上的梅花刺青在微光中猙獰可怖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支冷箭射穿面具人肩胛——沈知微竟從地宮密道繞到湖邊,手中強弓的弓弦還在震顫,箭尾系著陸崇淵特有的鷹羽。
水下爆炸的氣浪將陸硯昭掀飛,他抓住沈知微拋來的火折子扔向火藥桶,火光中看見面具人扯下的真容——左眉有刀疤,正是三年前在影閣失蹤的暗衛(wèi)“孤雁”。
弘治十一年(1498年)?秋(八月二十五)?回京官道
朝陽初升,兩人踏上回京官道。陸硯昭手中的半枚火漆印在晨光中發(fā)燙,與沈知微懷中的密信拼合后,露出完整的“蘇工鐵器行會”戳記,行會徽章下刻著:“隸南京戶部轄”。
“孤雁失蹤時,正是周明遠接管戶部火器局的時間?!鄙蛑崦g的刀傷,那是水鬼匕首留下的齒狀疤痕。陸硯昭從懷中取出信鴿腳環(huán),《唐韻》反切碼破譯后只有五個字:“內(nèi)鬼在影閣風(fēng)堂”。
“回京城!”陸硯昭握緊韁繩,繡春刀在晨風(fēng)中劃出銀弧,“就算滿朝文武皆是周黨,這半枚印信也要敲開宮門!”他突然勒馬——前方官道上,一名影閣信使踉蹌奔來,背上插著三支黑羽箭,那是影閣遇襲的最高警訊。
秋風(fēng)卷起沈知微的披風(fēng),露出內(nèi)襯上用他衣袖邊角繡成的蓮花紋。兩人相視無言,策馬奔向遠方的京城角樓,而角樓陰影里,數(shù)只信鴿正撲棱棱飛向戶部方向,鴿尾系著的藍綢在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,如同一道道未愈合的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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