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》第1章:寒榻驚夢?鎮(zhèn)國公府的異數(shù)
弘治十年(1497年)?秋?京城?鎮(zhèn)國公府
鉛灰色的云翳低低壓在巍峨的飛檐斗拱之上,將鎮(zhèn)國公府這座朱門大宅籠罩在一片沉郁的秋氣里。后宅西側(cè)的“松韻齋”內(nèi),暖閣的地龍尚未完全燒旺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與陳年木料的氣息,混合成一種令人昏沉的味道。
陸硯昭是被一陣尖銳的頭痛喚醒的。
意識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,掙扎著向上浮起時,每一寸神經(jīng)都在叫囂著疼痛。他費力地掀開眼皮,入目卻不是熟悉的警校宿舍天花板,而是一片繡著纏枝蓮紋的青灰色紗帳,絲線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,陌生得讓他瞬間警惕起來。
“嘶……”他想撐起身,卻發(fā)現(xiàn)渾身酸軟無力,稍一動作,右肩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,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。
“二公子,您醒了?”一個驚喜的女聲在旁邊響起,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陸硯昭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梳著雙丫髻、穿著淡綠色比甲的小丫鬟快步走到榻前,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。她約莫十五六歲,眉眼清秀,見他看來,連忙福了一禮:“太好了,您可算醒了!大夫說您這次傷得不輕,可把老爺和夫人都急壞了?!?/p>
二公子?老爺夫人?
陸硯昭腦中一片混亂,無數(shù)陌生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來,伴隨著劇烈的頭痛。他不是在警校射擊場指導學員嗎?怎么會在這里?還有這具身體……似乎不屬于他。
他下意識地抬手想揉揉太陽穴,卻觸碰到一片粗糙的紗布,右肩的疼痛再次提醒他當下的處境。那小丫鬟見狀,連忙道:“二公子,您可別動,傷口剛換過藥呢。奴婢這就去告訴老爺和夫人您醒了!”
說完,小丫鬟不等他回應,便轉(zhuǎn)身匆匆跑了出去,裙擺帶起的風拂過榻邊,讓陸硯昭打了個寒噤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這是一間布置考究的臥房,紫檀木的拔步床,墻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,墻角的博古架上擺放著幾件古樸的瓷器。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藥味更濃了,顯然他已經(jīng)在這里躺了不少時候。
“鎮(zhèn)國公府……陸硯昭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試圖從腦海中紛亂的記憶里梳理出有用的信息。
根據(jù)那些零碎的記憶,他現(xiàn)在所處的身體,是大明朝鎮(zhèn)國公府的嫡次子,也叫陸硯昭,今年剛滿十七歲。而原主,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,平日里斗雞走狗、惹是生非,是京城貴圈里有名的“混世魔王”。
就在三天前,原主和幾個狐朋狗友在西直門外賽馬,結(jié)果不慎從馬上摔下,右肩撞上了路邊的石碣,當場就暈了過去,一直到現(xiàn)在才醒。
而他,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警校射擊、格斗教練兼刑偵、痕跡學專家,竟然在一次意外后,穿越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的明朝紈绔身上。
“真是活久見……”陸硯昭苦笑一聲,只覺得荒誕離奇。但右肩的劇痛和眼前古色古香的一切,都在提醒他這不是夢。
既來之,則安之。他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作為一個常年處理突發(fā)事件的刑偵專家,快速適應環(huán)境是基本技能。
他開始仔細審視這具身體。雖然原主是個紈绔,但底子還算不錯,身材高挑,骨架勻稱,只是長期不事鍛煉,顯得有些單薄。右肩的傷口雖然疼,但從記憶碎片和丫鬟的話來看,似乎沒有傷到骨頭,只是皮肉傷,修養(yǎng)一段時間應該能好。
關鍵是,他該如何扮演好“陸硯昭”這個角色?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绔突然變得言行舉止截然不同,肯定會引起懷疑。
就在他思索之際,門外傳來一陣沉穩(wěn)的腳步聲,伴隨著小丫鬟的通報:“老爺,夫人,二公子醒了!”
房門被推開,一男一女走了進來。男人約莫四十多歲,身著一身石青色常服,面容剛毅,眉宇間不怒自威,正是鎮(zhèn)國公陸崇淵。女人穿著一身紫色褙子,保養(yǎng)得宜,臉上雖帶著憂色,但依舊難掩雍容氣度,是陸硯昭的母親,鎮(zhèn)國公夫人。
陸崇淵走到榻前,目光銳利地落在陸硯昭臉上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沉聲道:“感覺如何?”
陸硯昭心中一緊,原主對這個父親似乎有些畏懼。他定了定神,努力模仿著記憶中紈绔的語氣,略帶虛弱地說:“爹,娘,孩兒……孩兒好多了,就是肩膀還有點疼?!?/p>
他不敢多說,怕言多必失,只撿最穩(wěn)妥的話說。
鎮(zhèn)國公夫人見狀,連忙走到另一邊,伸手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,松了口氣:“不發(fā)燒就好。你這孩子,怎么就這么不讓人省心?幸好這次只是皮肉傷,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娘……”
夫人的聲音哽咽起來,眼中泛起淚光。
陸硯昭心中微動,這具身體的父母似乎對原主頗為疼愛,只是原主不爭氣罷了。他感受到那份真切的關懷,心中有些復雜,低聲道:“娘,孩兒知錯了,以后再也不胡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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