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統(tǒng)領,女真兵力約五千人,其中騎兵三千,步兵兩千,糧草囤積在主營地西側的山谷里?!币幻爢T匍匐到秦峰身邊,低聲稟報,“我們還發(fā)現(xiàn),有數十名兀良哈人在營中,正與脫原保商議補給事宜。另外,脫原保的弟弟覺昌安似乎并不贊同此次襲擾,今早還與脫原保爭吵了半宿,兩人之間嫌隙不小。”
“覺昌安……”秦峰默默記下這個名字,按陸硯昭的叮囑,將所有與女真部落權力核心相關的信息都標注在偵查圖上。他雖不知國公為何格外關注這兄弟二人的矛盾,卻也明白其中必有深意。
秦峰點頭,從懷中掏出信號筒,朝著天空發(fā)射——一道藍色信號彈沖破天際,這是通知遼東邊軍的“偵查完成”信號。他壓低聲音:“按計劃行事,先摸清糧草庫的守衛(wèi)換班時間,今夜子時,配合邊軍突襲!務必查清脫原保與覺昌安的權力邊界,以及兀良哈殘部的補給路線!”
同日?滿剌加港
藏鋒隊海疆組隊員剛抵達滿剌加,便遭遇了穆罕默德的兵丁阻攔。“沒有穆罕默德大人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靠近王宮!”兵丁手持長矛,將隊員們攔在港口外。
沈鋒上前,亮出陸硯昭的令牌:“我等奉大明陸國公之命,護送綢緞前來,若耽誤了貿易,你們擔待得起嗎?”他眼神銳利,腰間的繡春刀泛著冷光,嚇得兵丁連連后退。
進入王宮后,蘇萊曼正焦急地等候在殿內??吹缴蜾h,他快步上前:“沈千戶,快救救我!穆罕默德昨日已占領了城西的糧倉,還揚言要火燒通商館!”
沈鋒安撫道:“王子放心,藏鋒隊已在通商館與王宮布防。陸國公很快就會來調解,在此之前,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。另外,勸誡商人暫時關閉商鋪,避免卷入沖突?!彼闹袇s在盤算,滿剌加的事需盡快了結,否則國公在遼東那邊,怕是難以分心——出發(fā)前他曾聽聞,國公對建州女真的事格外掛心,甚至親自擬定了偵查細則。
七日后?京城太和殿
陸硯昭拿著秦峰傳回的偵查報告,目光在“脫原保主戰(zhàn)、覺昌安主和”的字句上停留許久。歷史的軌跡雖未偏離,卻已出現(xiàn)細微的裂痕——覺昌安的隱忍與謹慎,或許正是遏制建州女真擴張的突破口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這份隱秘的驚悸壓下,上前稟報:
“陛下,建州女真左衛(wèi)兵力五千,兀良哈殘部提供了千匹戰(zhàn)馬,糧草可支撐一月。藏鋒隊已摸清糧草庫的守衛(wèi)規(guī)律,遼東邊軍兩千人也已到位,隨時可發(fā)起突襲。另外,偵查發(fā)現(xiàn)脫原保與其弟覺昌安政見不合,覺昌安反對與大明為敵,此矛盾或可利用?!?/p>
朱厚照挑眉:“兄弟鬩墻?這倒省了不少事。陸國公以為,該如何利用?”
“陛下,可派使者私下接觸覺昌安,許以‘約束部落則免罪’的條件,讓其暗中配合;同時正面擊潰脫原保的主力,既能彰顯大明軍威,又能扶持溫和派勢力?!标懗幷压淼溃按舜螒?zhàn)役不僅要擊潰女真騎兵、救出商隊,更要趁機剿滅兀良哈殘部,斬斷女真的外援;同時需收繳其戰(zhàn)馬與武器,削弱其軍備,避免其死灰復燃?!?/p>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后面精彩內容!
朱厚照點頭:“傳令下去,命秦峰率藏鋒隊夜襲糧草庫,燒其糧草;陸硯青帶邊軍從正面進攻,重點打擊脫原保的嫡系部隊;另派使者秘密聯(lián)絡覺昌安,許其建州左衛(wèi)‘安分守己則世襲其職’!”
“臣遵旨!”陸硯昭領命,心中稍安。至少此次能挫其銳氣,扶持溫和勢力,為大明多爭取幾年喘息時間。
正欲退下,禮部尚書匆匆闖入:“陛下,滿剌加傳來急報,穆罕默德已下令攻打王宮,藏鋒隊與蘇萊曼的衛(wèi)隊正在抵抗,葡萄牙商人已暗中向穆罕默德提供了十門火銃!”
朱厚照臉色一沉:“葡萄牙竟敢違背協(xié)議!陸國公,遼東之事交由陸硯青與秦峰,你即刻帶藏鋒隊海疆組前往滿剌加,調解內亂,若葡萄牙再敢干涉,便暫停與他們的所有貿易!”
“臣遵旨!”陸硯昭躬身領命,轉身快步走出太和殿。秋日的寒風卷起地上的落葉,他望著遠處的皇城,心中滿是感慨——他就像在刀尖上行走,一邊要應對當下的危機,一邊要提防未來的巨獸。這盛世,從來不是一勞永逸。
當日黃昏?陸府
沈知薇正整理著滿剌加的資料與遼東的地圖,看到陸硯昭回來,連忙迎上前:“遼東與滿剌加的事,我都聽說了。你明日就要出發(fā)去滿剌加,一定要注意安全?!彼煊X到陸硯昭的神色比往日凝重,忍不住追問,“是不是遼東的事很棘手?”
陸硯昭握住她的手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。他不能告訴她歷史的真相,只能低聲道:“建州女真左衛(wèi)的脫原保桀驁難馴,但其弟覺昌安尚算溫和,若能借力打力,或可遏制其擴張勢頭。此次我雖不能親去遼東,卻已給秦峰與兄長下了嚴令,務必削弱脫原保的勢力,扶持覺昌安掌權?!?/p>
他接過沈知薇遞來的玄色勁裝與遠航羅盤,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羅盤外殼:“這把繡春刀,護得了當下的山河,不知能否擋得住未來的風雨?!?/p>
沈知薇雖不解其意,卻能感受到他的憂慮,輕聲道:“你已做得很好了。不管未來有什么風雨,我們一起面對?!?/p>
春桃端著剛做好的點心走進來,眼眶紅紅的:“公爺,您又要去海外了,這次要去多久啊?街上的百姓都在說您是‘大明守護神’,要是您不在京城,大家心里都不踏實。”
陸硯昭勉強笑了笑:“放心,我很快就會回來。等滿剌加與遼東的事了結,我就陪你們去泉州看海?!?/p>
窗外,夕陽為京城鍍上一層金色,西洋通商館的鐘聲、講武堂的操練聲、遠方草原的馬蹄聲交織在一起。陸硯昭知道,他即將踏上的,不僅是前往滿剌加的航程,更是一場與歷史的博弈。這把繡春刀,既要斬斷眼前的烽煙,也要為大明劈開一條通往未來的生路——哪怕前路布滿荊棘,他也別無選擇。
夜色漸濃,陸府的書房里仍亮著燈。陸硯昭鋪開遼東地圖,在“建州女真左衛(wèi)”的位置重重畫了一個圈,旁邊標注著“脫原保(主戰(zhàn))、覺昌安(主和)”的字樣。燈光下,他的身影顯得格外沉重,那些被喚醒的后世記憶,正成為他肩頭最沉重的枷鎖,也是最堅定的鎧甲。
喜歡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請大家收藏:()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