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瑾愣住了,手中的木棒“哐當”一聲掉在盆里,水花濺了滿臉。他慌忙擦了擦臉,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李忠面前,局促地躬身:“老……老奴劉瑾,接陛下旨意?!?/p>
李忠展開圣旨,念道: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:浣衣局太監(jiān)劉瑾,昔年雖有貪墨救災糧之過,然貶謫期間勤勉勞作,捶洗衣物細致無錯,且能管束舊部、協(xié)助管事,無再生妄動之舉。特升劉瑾為浣衣局副管事,負責監(jiān)管衣物捶洗質量,每月月錢加二兩,仍留局中效力,若再犯錯,必嚴懲不貸,欽此。”
劉瑾渾身一顫,猛地跪倒在地,對著紫禁城方向磕了三個響頭,額頭都磕出了紅印,聲音帶著哽咽:“老奴……老奴謝陛下恩典!老奴定好好當差,再也不敢犯糊涂!”
李忠扶起他,遞過調令:“劉副管事,這是你的副管事腰牌,從今日起,就協(xié)助管事管理局中事務吧。陛下念你悔改之心,才給你這個機會,可別辜負了?!?/p>
周圍的太監(jiān)紛紛圍上來道賀,有的說“劉管事恭喜”,有的說“以后還請多關照”,只有馬永成站在原地,臉色鐵青,手中的木棒重重砸在洗衣盆里,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劉瑾的褲腳——他怎么也想不通,同樣是被貶,劉瑾憑什么能升官,自己卻只能干最苦的活。
劉瑾注意到馬永成的神色,走過去低聲道:“馬公公,不是我說你,在這兒就得踏實干活。陛下能給我機會,也能給你,就看你愿不愿意改了?!?/p>
馬永成冷哼一聲,轉身走到角落,背對著眾人,手指緊緊攥著木棒,指節(jié)都泛了白。劉瑾看著他的背影,輕輕嘆了口氣——他知道,馬永成若一直抱著僥幸和嫉妒,這輩子恐怕都難有出頭之日。
午時?兵工廠火器啟運儀式
午時的太陽正烈,兵工廠的廣場上已聚滿了人。陸硯昭手持虎符令牌,站在押運隊前方,左側是陳猛帶領的兩百雄獅衛(wèi),右側是沈知薇帶領的兩百錦衣衛(wèi),雙方士兵皆身著鐵甲,腰間佩著奔雷短銃,氣勢威嚴。
五十輛馬車整齊排列,車廂上的紅綢在陽光下格外鮮艷。趙小匠帶著工匠們站在廣場兩側,手中拿著剛做好的“平安符”——是用隕鐵碎屑壓制的小牌子,上面刻著“護銃平安”四字,分給每名押運士兵。
“出發(fā)!”隨著陸硯昭一聲令下,馬車轱轆緩緩轉動,馬蹄聲與車輪聲交織在一起,在夏末的空氣中回蕩。工匠們揮舞著手中的綢緞、工具,高聲喊道:“兄弟們保重!等你們回來喝慶功酒!”
押運隊漸漸遠去,塵土在車后揚起,像一條黃色的長龍。陸硯昭望著車隊的背影,心中默默祈禱——這些火器,承載著邊軍將士的希望,承載著大明邊疆的安穩(wěn),一定要平安送達。
沈知薇騎馬走在押運隊前方,回頭望向兵工廠的方向,眼中滿是堅定。她知道,這一路雖有風險,但有雄獅衛(wèi)、錦衣衛(wèi)的協(xié)同,定能完成陛下與陸硯昭的托付。
未時?兵工廠議事房(后續(xù)計劃)
未時三刻,陸硯昭與趙小匠、秦安坐在議事房內,桌上攤著第三批火器的生產圖紙。輿圖上,宣府、大同的邊軍駐地用紅筆圈出,旁邊標注著“需盤龍銃五百支、奔雷短銃兩百支”的字樣,槍管加消音槽的設計圖也已畫好,旁邊貼著趙小匠寫的“九月中旬出樣品”的便簽。
“第三批火器要加快進度,”陸硯昭指著圖紙,“京營反饋,盤龍銃的噪音影響騎兵戰(zhàn)馬,趙小匠,消音槽的模具今日就開工,爭取月底前造出第一批加消音槽的銃?!?/p>
“放心!”趙小匠遞過模具草圖,“我已讓工匠們準備隕鐵,消音槽刻三道螺旋紋,既能減噪又能散熱,比之前的設計更實用?!?/p>
秦安補充道:“夜梟衛(wèi)的教官已收拾好行囊,等邊軍拿到第一批火器,就立刻動身去北疆,教他們騎馬射擊、防凍保養(yǎng),保證邊軍盡快上手。”
陸硯昭點頭,目光掃過輿圖——從京營到北疆,從宣府到大同,火器的推廣之路正在一步步鋪開。他想起一年前剛接手虎豹營時,工坊還只能造傳統(tǒng)火銃,如今卻能按需改良、批量生產,心中滿是成就感。
酉時?兵工廠作坊(工匠歡慶)
傍晚時分,兵工廠的伙房飄出陣陣香味。陸硯昭讓人殺了十頭豬,釀了五十壇酒,犒勞辛苦數月的工匠和士兵。工匠們圍坐在廣場上,酒碗碰撞的脆響、歡笑聲交織在一起,王鐵山舉著酒碗,對趙小匠道:“趙匠首,咱們能得陛下賞賜,還不是靠你帶咱們造好銃!以后咱們繼續(xù)琢磨,讓大明的火器傳遍每個軍營!”
“說得對!”趙小匠也舉著酒碗,“咱們工匠憑手藝吃飯,憑手藝報國,只要能讓士兵們少流血,再苦再累都值!”
陸硯昭站在一旁,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,心中充滿了溫暖。他走到原料庫旁,看到幾名工匠還在打磨隕鐵,火光映著他們專注的臉龐。這一刻,他更加清楚——火器革新不是一人之功,而是虎豹營、錦衣衛(wèi)、工匠們共同的努力,是陛下信任與支持的結果。
夜幕降臨,兵工廠的燈火漸漸亮起。工匠們在廣場上載歌載舞,士兵們在練兵場練習銃術,偶爾傳來幾句歡笑和銃聲,在夏末的夜色中格外溫馨。陸硯昭走在回營的路上,抬頭望向星空,繁星點點,月光皎潔——這樣的江山,值得他們用全部的心力去守護,而他們的軍事革新之路,才剛剛邁出堅實的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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