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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9章 使團臨城?邊塵乍起（第2頁）

親兵匆匆進來，身上帶著寒氣，遞上遼東飛鳶捷報的抄本：“秦營將，邊軍組與夜梟營偵查兵擊潰海盜，繳獲走私火銃五十支！只是海盜頭目逃脫了，可能往朝鮮方向去了，那邊海面還沒封凍。”秦安眉頭一皺，立刻提筆寫指令，墨水因天氣冷有些凝滯：“讓邊軍組留守100人清理戰(zhàn)場，燒好熱水給弟兄們暖身，外派200人配合夜梟營追擊，務(wù)必斬草除根！用加急飛鳶發(fā)出去，附上追擊路線圖，讓他們申時前收到！”

他望著沙盤上的遼東版圖，指尖劃過飛鳶傳遞路線——梟龍衛(wèi)在京城、山海關(guān)、寧遠衛(wèi)、泉州等地設(shè)有十八個飛鳶驛站，緊急軍情用加密簡訊綁在特制風箏上，驛站間接力傳遞，白日看風箏顏色，夜晚看燈籠火光，千里之內(nèi)當日可達，比傳統(tǒng)快馬快三倍。這是陸硯昭臨行前特意完善的傳遞體系，專為應(yīng)對邊疆急情。

未時?遼東軍屯

周明帶著農(nóng)技官給冬小麥蓋草簾，腳下的土地凍得堅硬，需用鎬頭才能刨開縫隙。不遠處的飛鳶驛站高桿上，剛升起的黃色風箏格外醒目——這是收到京城補給指令的信號。遠處的演武場上，女真助明軍勇士們正跟著藏鋒隊留守隊員學習步槍操作，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連成一片。

覺昌安裹著虎皮披風，拿著剛從飛鳶驛站取下的彈藥補給指令，簡訊用防水油紙包裹，字跡清晰：“沈副營將批復的二十箱彈藥三日后就到，走的是破冰官道，有了這些，咱們再也不怕海盜趁凍來犯了！”他晃了晃手中的簡訊，語氣難掩興奮。

“不僅有彈藥，陳猛的猛虎營昨日過了錦州，今早用飛鳶報了位置，今明兩日就能到，還帶來了神威二號火炮，炮身裹了厚氈，凍不壞?！敝苊髦钢h處的工地，工匠們正頂著寒風砌火炮陣地，土墻上抹了防凍泥漿，“等火炮一到，寧遠衛(wèi)的海岸就是銅墻鐵壁，開春就能種新的‘雪粟’了?！闭f著，一名助明軍勇士跑來，臉上沾了冰碴：“周大人，夜梟營的暗探找到了海盜藏匿的糧食，都凍在雪堆里，是從咱們部落搶的！”覺昌安眼中一怒，拳頭攥得咯咯響：“這些惡賊！等陳營將到了，定要讓他們在冰天雪地里受罰！”

申時?京城皇宮

朱厚照在暖閣宴請歐洲使團，閣內(nèi)燒著地龍，暖意融融，窗外已飄起細雪。沈鋒、沈知薇與王勇陪同在側(cè)，均卸了外層寒衣。卡洛琳公主看著庭中展示的“雪粟”樣本，樣本用棉盒裝著，保持著干燥：“陛下，聽說這種作物寒冬也能存活，畝產(chǎn)可達三石？”朱厚照笑著點頭，示意沈知薇講解：“這是沈副營將主導推廣的作物，耐寒耐旱，已在遼東軍屯試種成功，明年將推廣到全國，讓百姓冬天也有糧吃?！?/p>

沈知薇上前一步，遞上《農(nóng)桑圖冊》，圖冊封面裹了油紙防雪：“公主請看，這是‘雪粟’的種植流程，冬天蓋草簾就能過冬，很適合在山地種植。我們還從美洲引進了番薯、玉米，耐寒性更強，等陸國公的使團歸來，便可試種?！笨辶展鹘舆^圖冊，指尖劃過紙頁，由衷贊嘆：“大明不僅軍事實力強大，連農(nóng)桑技術(shù)都如此精妙，真是令人敬佩?！?/p>

席間，王勇悄悄遞給沈知薇一張紙條，紙條揣在懷里帶著體溫——錦衣衛(wèi)校尉在驛館搜出了那名可疑侍從的密信，用蠟封著才沒受潮，上面用佛郎機文寫著“遼東海盜失利，需待開春再尋時機”。沈知薇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收好，與沈鋒交換了個眼神——剛通過飛鳶確認遼東戰(zhàn)況，這邊便查到陰謀，佛郎機的動作倒也迅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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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時?京城錦衣衛(wèi)總署

王勇身著緋紅蟒紋棉袍，正對著密信翻譯稿沉思，桌上的油燈罩著玻璃罩，怕寒風刮滅燈火。沈知薇與沈鋒推門而入，身上帶著雪沫，剛進門便打了個寒顫。“這封信證實了海盜與佛郎機有關(guān)聯(lián)，而且他們在京城還有內(nèi)應(yīng)，想等開春搞事。”王勇指著譯文，指尖因長時間握筆有些僵硬，“‘待開春再尋時機’很可能是指針對春耕或軍改推廣的陰謀?！?/p>

沈鋒握緊腰間的繡春刀，刀鞘上沾的雪已化水：“藏鋒隊已加強驛館安防，內(nèi)衛(wèi)組留守400人全天候值守，每班換崗時喝碗姜茶?；榻M徹查使團隨行人員的背景，用飛鳶同步給泉州、遼東的錦衣衛(wèi)千戶所，讓他們也留意關(guān)聯(lián)人員。另外，讓秦安的夜梟營在泉州加快清剿，剛用加急飛鳶發(fā)了指令，讓他們趁海盜沒來得及囤冬糧，一舉端了窩！”

“我已讓錦衣衛(wèi)啟動全城排查，重點核查與佛郎機有往來的商人，尤其是糧商與鐵匠鋪，排查進展每兩時辰用飛鳶報一次?！鄙蛑毖a充道，“后勤部那邊也加派了人手看管武器庫，庫房燒了地龍，新造的步槍與火炮都裹了棉套，值守情況通過飛鳶與快馬雙重報備，確保萬無一失。”三人圍在地圖前，指尖同時指向泉州與遼東——兩處雖遠隔千里，卻因飛鳶傳信而實現(xiàn)軍情同步，寒冬里的防線愈發(fā)緊密。

戌時?陸府書房

沈知薇卸下錦衣衛(wèi)官服與披風，換上厚棉裙，卻仍在核對遼東與泉州的飛鳶簡訊，簡訊都放在暖爐旁烘著，上面的火漆印清晰可辨。春桃端來一碗熱姜湯：“夫人，老國公派人來說，軍校的學員們聽說遼東打了勝仗，都求著要去邊疆歷練，說不怕冷，老國公讓他們先練暖身拳呢。”沈知薇笑著接過湯碗，暖意從指尖傳到心底，目光落在桌上的“盼歸”木盒上——里面除了陸硯昭的書信，又多了遼東送來的海盜繳獲火銃圖樣，圖樣是通過飛鳶傳遞的拓片，邊緣雖有些模糊，卻能看清紋路。

“承煜和明玥睡了嗎？”沈知薇問道，呵出的白氣在暖爐旁很快消散?！八耍」铀斑€在算遼東的彈藥補給，說明日要把算學本送給朱載霖公子看，還說要教小皇子數(shù)炭盆呢。”春桃答道，“宮里還送來消息，皇后娘娘說等陸國公回來，要在暖閣辦宴，不用怕冷了?！?/p>

沈知薇走到窗邊，望著南方的夜空，雪花正無聲飄落——按航程，陸硯昭的使團下月中旬就能抵達歐洲，而泉州的清剿、遼東的防御也因飛鳶傳信而調(diào)度自如。她仿佛看到遠方的戰(zhàn)船正沖破薄冰歸來，帶著美洲的種子與歐洲的盟約；看到梟龍衛(wèi)的飛鳶在天空中連成線，將軍情快速傳遞；看到將士們握著暖過的步槍，守護著邊境的安寧。這便是陸硯昭留下的強軍根基，用技術(shù)與制度，筑牢盛世的屏障。

夜色漸深，京城的萬家燈火中，驛館的安防崗仍亮著燭火，錦衣衛(wèi)與藏鋒隊的隊員們裹著棉甲并肩值守；遼東的飛鳶驛站高桿上，紅色信號燈在雪夜里閃爍，通報著平安；泉州的官道上，夜梟營的士兵們望著天空的飛鳶指令，加快了行軍腳步。這分散在四方的守護，因無形的信息脈絡(luò)而緊密相連，在寒冬里等待歸人，也迎接開春的黎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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