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隨時可能被撞開,她不能喊,不能撲過去,他這樣做是為了給自己鋪就生路,絕不能被自己的沖動毀掉。忍住,必須忍住,可這種拼死的壓抑,比放聲尖叫更讓人痛苦。
眼前被溫熱的紅渲染,一種全然的平靜漫過四肢百骸,讓斯派達爾幾乎感覺不到疼。
女孩的驚呼、金屬架倒地的巨響,男人壓抑的悶哼,文件落地的嘩啦聲,所有聲音都完美構成了一場搏斗,這場搏斗以他的“致命失誤”告終,和計劃分毫不差。
他們終究沒能終止這場戰(zhàn)爭,但自己這出戲,倒也算是,如愿落幕。請記住網(wǎng)址不迷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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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識一點點往下沉,獨臂男人閉眼之前,目光越過滿地狼藉,最后一次望向她,那里面有關切,有歉意,有鼓勵,更多的,是塵埃落定。
那道目光,在很久很久以后,俞琬都忘不了。
女孩后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來的,也不記得是如何手腳并用越過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和倒塌的書架。
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毛玻璃,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切,只有眼前那片不斷擴大的、刺目的紅是清晰的。
等回過神來的時候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跪在幽靈蘭身邊,雙手死死按在他額角那個猙獰的傷口上,可溫熱粘稠,還是汩汩從她指縫間滲出來,滴落在地面,濺起一個個細小的血花。
那血,留得毫無止息。
“壓力要穩(wěn),孩子,按緊了,血就能止住。”
醫(yī)學院老教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。可此刻的俞琬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像個一年級學生,雙手抖得不成樣子。她慌亂想用裙擺做止血帶,卻連撕開一塊布的力氣都使不上了。
她明明,她明明做過無數(shù)次止血急救的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淹沒了她。
就在這時,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氣浪裹挾著木屑撲面而來。重重書架的另一邊,幾道刺目的手電筒光束從門口射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