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沒空的事兒還多了,都不干了嗎?”
項安國突如其來有些內(nèi)疚。
他才是老爺子的兒子,可這么些年,有時候因為不想去敬老院,還寧愿去干一些別的更麻煩的事兒,反倒是陶瑩每個禮拜雷打不動都去看他。
“你還記得當(dāng)初你說你想干什么嗎?”陶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笑著問他。
項安國回過神來,可時間已經(jīng)太久遠(yuǎn)了,他根本記不清了。
見丈夫搖頭,陶瑩才說:“你說要是能靠抖空竹養(yǎng)活我,養(yǎng)活咱兒子,那就好了?!?/p>
這話就算放到現(xiàn)在,聽上去也像天方夜譚,天真得只會讓人覺得可笑。
項安國張了張嘴,最后也只能說:“老爺子都沒能做到,更何況是我呢?!?/p>
“老爺子當(dāng)年也就是當(dāng)你面兒總是要求那么嚴(yán),從不夸一句,”陶瑩告訴他,“可他當(dāng)我面兒可沒少夸你!”
這十多年,項安國早就被工作和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,人也在不斷被否定和責(zé)罵的狀態(tài)里,變得越來越鈍。
人在這時代洪流中,想要活著都已經(jīng)這么不容易,想要好好生活,想要以喜歡干的事兒來謀生,那可太難了。
“老爺子生病之前,還收了不少徒弟呢,他那時候經(jīng)常感慨,要是你肯好好接著練,天資算是上等?!?/p>
項安國從來沒聽過對自己這樣的評價,不由得有些詫異。
“干嗎,不信吶?”陶瑩看他表情好玩兒,還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,“不信咱們?nèi)フ依蠣斪赢?dāng)面問問?!?/p>
她還說:“老爺子現(xiàn)在可好玩兒了,記憶都是一段一段兒的,看見我總是弄錯年齡,一會兒喊我‘竹子他媽’,一會兒小陶的?!?/p>
項有志有的時候看到陶瑩,會記憶錯亂到她剛跟項安國認(rèn)識的時候,還語重心長地跟她說:“安國鈍,但善,你們可好好過日子?!?/p>
但有的時候他又記得陶瑩已經(jīng)是自己的兒媳婦,還給他生了孫子,就會叮囑:“安國賺錢不多,生活上也是你多付出,這些爸心里都有數(shù)?!?/p>
然后就會要從兜里掏存折出來給她。
只不過有的時候掏出來的是衛(wèi)生紙,有的時候是電話本兒。
“嫁到咱們家來,苦了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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