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項安國這時候也沒心思了,他渾渾噩噩地熬到了下班,又去給老爺子搓了個澡,等把老爺子渾身都搓紅了,才下班。
這次下班之后,他也沒心思去送外賣了,早早等在了妻子公司樓下。
陶瑩下樓就看到了項安國,還有他特意用帆布袋重新裝好的兒子的那一盒玩具。
她快步迎上去,問:“都讓那些小年輕看了嗎?親眼看了是能判斷準確的吧?都是塑料的和鐵片片而已……”
不可能值那么多錢。
又不是金子做的。
但她話沒說完,就看到了項安國的臉色。
于是也不用再問下去了。
陶瑩的心一沉,想來想去都無法理解那些破爛玩意兒竟然值這么多錢。
她忍了忍,還是沒忍?。骸皟鹤由夏膬号腻X?”
她對那些破爛兒究竟值多少錢,還沒有概念。
項安國感覺到自己腦袋都木了。
他把請喬茹發(fā)過來的鏈接點開,遞給妻子看。
陶瑩一瞬間有些站不住了。
項安國立刻扶了她一把:“咱得挺住,咱要是也倒下了……”
那兒子萬一在外頭欠了外債,誰還能有能力幫他還呢?
他們夫妻兩個都是很淳樸的勞動人民,都很堅信,只要肯努力,肯花費時間和精力,是一定能夠攢的下錢的。
這么拼死拼活打好幾份工,不就是為了讓兒子有一個更好的學習和生活環(huán)境嗎?
這句話就像一劑強心針,又支撐著陶瑩挺過來。
“是,你說的沒錯兒,不管兒子在外頭欠了多少錢,咱們當父母的,都絕不能放棄他。”
陶瑩其實心里有一瞬間空洞了,她甚至回想不起來,兒子除了在學校,還有多少時間是沒有跟自己在一起的。
他怎么就能瞞著他們干這么多事,還不被發(fā)現(xiàn)呢?
說到底還是他們當父母的太不關心孩子了。
項安國說:“小朋友告訴我,這些東西去咸魚上出二手,能回本兒,運氣好的話還能掙點兒錢,本來都預備幫我掛鏈接上去了……”
他頓了頓,又說:“但兒子平時乖巧懂事,我怕貿然給他都賣了,會發(fā)瘋?!?/p>
憋久了的人只要一個爆發(fā)點,就可能徹底崩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