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修竹很乖巧地同人家打招呼,大媽還問呢:“安國最近工作還好???”
項安國笑瞇瞇地答:“好著呢?!?/p>
等到告別大媽,項安國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收了回去,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緊蹙的神情。
只是項修竹一直低著頭,根本沒注意到。
“兒子,站直了,”項安國學(xué)著妻子平時那樣,在兒子后背上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,“別駝背。”
項修竹挺了挺身,沒說什么。
等把兒子送到校門口,項安國才想起來:“忘了讓你背課文兒了,趁老師抽查之前趕緊多讀幾遍,記住了兒子!”
項修竹還是沉默著點點頭,默默地走進了學(xué)校。
七點二十九。
距離項安國上班打卡,還有三十一分鐘。
但他已經(jīng)沒有班可以上了。
公司這陣子一直在裁員,項安國因為不送禮,和小組長關(guān)系一直很一般,本來就一直在擔(dān)心會裁到自己頭上。
沒想到最后是整個組一起裁掉,就連小組長都沒例外。
收拾東西從公司出來的時候,還有同事苦笑著安慰他:“至少你沒往組長那兒送禮,我們可都打了水漂。”
丟工作這事兒,項安國到現(xiàn)在都沒想好怎么跟媳婦兒開口。
他們現(xiàn)在住的這房子,是幾年前為了兒子讀書特意買的。
把老房子賣了,所有存款砸進去,還背了一屁股房貸。
老房子能賣,還是因為項安國他爸項有志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癥,每天到處亂跑,還喜歡打人,最后只能往敬老院送過去。
可敬老院每個月的費用也不低,兒子還剛進初三,眼瞅著中考之后,還得花錢。
媳婦兒那工作也是每天受氣,賺也只能賺那么點錢。
真是屋漏更逢連夜雨。
因為沒能跟陶瑩說,項安國就只能每天裝作還在上班,按時出門。
只是出門之后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。
這天他也沒心情溜達(dá),抬頭看見有個麥當(dāng)勞,就直接走了進去。
北京真是一座很神奇的城市,她似乎從來沒有過閑著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