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思敏邁入項家,說的第一句話是:“這也太小了,我腿都不知道往哪兒擱?!?/p>
前幾年他們一家人跟著來北京的時候,項安國和陶瑩在五環(huán)外給租了個房子,還到處求人讓陶思敏插班讀書。
房租也不便宜,但當(dāng)時陶瑩她媽過來看孩子不肯收一分錢,項安國租房的時候無怨無悔,甚至還有點兒愧疚。
因為他沒本事,丈母娘來帶孩子都沒地兒住,只能住到五環(huán)外頭去,于是一狠心就給租了個稍大些的房子。
和那個租的房子相比,他們這個小房子的確只能算得上是蝸居了。
項修竹瞇起眼睛看了她一眼。
陶瑩打趣了一聲:“姑姑家廟小,還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?”
“容不下我不也被發(fā)配來這兒了嗎?”陶思敏四處看了一眼,問,“我睡哪兒?”
“攏共就這兩間房,你當(dāng)然跟姑姑睡了。”
陶瑩把她帶到項修竹的房間里:“這間房有書桌,能方便你學(xué)習(xí)?!?/p>
房里的空間只能容下一個單人桌,況且陶思敏也沒這么愛學(xué)習(xí)。
她“嘁”了一聲:“怎么,項修竹要退學(xué)啊?他不用學(xué)習(xí)?”
項安國聽得眉頭一蹙,陶瑩立刻說:“弟弟這不是看你來了,把好地方讓給你嗎?他就在餐桌上寫作業(yè)就行?!?/p>
“不用,”陶思敏直接拒絕,“我不是讀書那塊料,占著書桌也沒用,還讓項修竹住這屋就行?!?/p>
她徑直走到主臥去:“我睡這屋。”
陶瑩其實藏了點兒私心。
主臥的床稍微大點兒,項安國父子倆畢竟是大男人,腿長胳膊長的,睡大床能伸展些,次臥本來只有兒子一個人睡,床難免小了一點兒。
這下好了,陶思敏看中了大床,而且她沒打算征求任何人的意見,自顧自地就把行李給拎進去了。
陶瑩眉頭緊鎖,不知道該怎么辦。
項安國走過來,從身后擁住妻子,把她往客廳的方向帶了帶,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:“沒事兒,我睡沙發(fā)就成,不會影響兒子夜里休息的?!?/p>
陶瑩在家里,正經(jīng)行老三,但因為家里都是女兒,爸媽又去過繼了一個堂哥過來,她被迫行了四。
要說心里毫無怨氣肯定是不可能的。
只是在娘家被忽視慣了的人,一旦有機會用別的東西獲取到關(guān)注,就會犯賤似的貼上去,總想著用能力證明點什么。
其實除了證明倒貼娘家之外,什么也證明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