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不知?dú)q寒峰峰主有姓賀的?!?/p>
“你當(dāng)然不知,”白夫子道,“因?yàn)槟琴R峰主沒當(dāng)幾年,便身隕了?!?/p>
“身隕了?”
“沒當(dāng)幾年,那誰能記得啊?!?/p>
“我只知道現(xiàn)在的歲寒峰峰主是漆峰主……”
賀修暖沒注意到南修錦臉色沉了下來,因?yàn)樗呀?jīng)側(cè)過身子,半是好奇地瞇著眼睛看高臺上的白夫子。
好她個顧修凝,天下只知?dú)q寒峰現(xiàn)任峰主漆修年,卻不知上任峰主賀修暖,她就不怕自己九泉之下不得安生,竟然連自己為蒼生殉鬼道的偉大貢獻(xiàn)都未曾告知于天下,恐怕在這天濟(jì)宗內(nèi),也沒有多少弟子還知道有過賀修暖這號人。
“那賀峰主為何身隕?”
“老夫略知一二,據(jù)說那賀峰主修行蒼生道,在修仙界與妖、魔、鬼界——共四界的混戰(zhàn)中犧牲,這犧牲原因我倒是不知,只知道在賀峰主死后,當(dāng)時的寒凝掌門險些入魔?!?/p>
酒肆之中竟有一瞬是無比的寂靜,南修錦站起身來,聲音冷極:“誰告訴你這些傳言?”
“老夫親眼所見寒凝掌門幾欲入魔,那時候魔神城還未曾建起,鬼物肆虐,痛楚化為心魔,讓寒凝掌門險些喪命?!卑追蜃映林溃疤鞚?jì)宗退居二線的長老們喚醒了她,但老夫認(rèn)為,寒凝掌門從未放下?!?/p>
“我是天濟(jì)宗弟子,怎沒聽過你說的這些?”南修錦冷笑,“你既只是‘略知一二’,便不要編造這些引人遐想的謊言,寒凝掌門從未有過入魔的傾向,賀峰主是她師妹,傷心難過有,入魔卻是沒有?!?/p>
白夫子微微一笑,沒再說什么,人們臉上露出好奇和困惑,又懼怕眼前這位似乎懂得很多的仙師,只得偷偷低下頭交換眼色。
賀修暖喝下杯中的酒,食指尖輕輕敲著杯壁,她開口安慰南修錦道:“百姓們也只是好奇,沒必要過于在意,坐下吧,南仙師。”
南修錦面色緊繃,她緩緩坐下,賀修暖給她斟滿酒,舉起了自己的杯子,“來來,碰一杯。”
南修錦抿唇與她碰杯,賀修暖一飲而盡,自然無比地夾菜吃。
南修錦沒喝,將杯子放下,對她說道:“我想,你剛才聽到了?!?/p>
“聽到什么?”賀修暖咽下食物,隨意道:“寒凝掌門曾入魔的傳說嗎?”
“傳聞而已?!蹦闲掊\道,“你不問我是不是天濟(jì)宗弟子?”
賀修暖瞥她一眼,奇怪道:“很難猜嗎?”
“……你猜到了,什么時候?!蹦闲掊\道。
“自你建議我去天濟(jì)宗拜在掌門座下后便猜到了,何況你劍術(shù)了得,修為又高,從言語中也能聽出你與寒凝掌門很熟悉的樣子,我看你不是天濟(jì)宗弟子,而是天濟(jì)宗的峰主或長老?!?/p>
賀修暖淡淡一笑,“你姓南,而我知曉踏天峰峰主姓名,她的姓與你相同?!?/p>
南修錦凝視著她,開口道:“無灼?!?/p>
賀修暖抬眼看她。
“你很像我那位故友?!蹦闲掊\道,賀修暖眼皮一跳,放下筷子一本正經(jīng)地望著她,“我像誰?”
“我在仙辰大陸各地留下自己的足跡,是因她曾經(jīng)說過一句話?!蹦闲掊\輕聲說,“而那時我太過看輕她所謂的道,只知一味調(diào)侃揶揄,而不懂她那句話的含義,如今我懂了,卻沒可能將自身領(lǐng)悟的東西告知她?!?/p>
賀修暖一動不動,試著讓自己露出好奇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