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最可怕的,不是一個人死了。
而是一個人死了之后,有另外一個人用她的臉,回想她的記憶,與她的至交好友和親人相處,而不露出任何馬腳。
這個人,不僅要搶修暖的身份,模樣,還想偷走她的愛和被愛。
她知道一切,哪怕顧修凝此刻問出一個甚至連迷離中的修暖都不記得的細(xì)節(jié)。
恐怕她也能對答如流。
更極端一點的想法,便是眼前這個偷修暖身份的人,其實知道修暖還活著,或許,她已經(jīng)認(rèn)出了無灼的真正身份。
沒有什么,比在正主面前偷走她的一切,更讓人感到痛快的報復(fù)——
等等,她為何想的是報復(fù)?
顧修凝越想越心驚,身體里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奇異的直覺,她不認(rèn)為自己想錯,這甚至有可能是真相!
何為報復(fù)?為何報復(fù)?如何報復(fù)?
顧修凝意識到,她可能已經(jīng)觸及到了謊言巨石深處的一絲裂縫,而那裂縫之后,即是真相。
“好了,回去歇息吧?!鳖櫺弈徛暤馈?/p>
白衣修暖放開她,睜著水潤的眸子,如一泓清泉,淺淺流動著淚光。
顧修凝微怔,撇開了眼神。
她無法看著這雙原本屬于修暖的眼睛露出這樣的眼神。
因為,如果一直看,會心疼。
……
顧修凝是在確定白衣修暖回到客房后,在院子里呆了一會兒,確保沒被窺視,才回到了賀修暖睡覺的地方。
但她一進去,卻沒看到本該好好睡覺的人。
一聲細(xì)微的摩擦聲在身后響起,顧修凝回頭,看見賀修暖蹲在門后面,手里拿著云紋青玉端詳著。
她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:“談情說愛結(jié)束了?”
顧修凝道:“怎么不睡覺?”
賀修暖答非所問地嗯了一聲,把玉佩和玉牌放在一起,輕輕敲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音。
“我在想,既然我的心頭血融入到了玉牌中,活過來的時候被你發(fā)現(xiàn)。那么是不是手拿玉佩的這個人,也會發(fā)現(xiàn)我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