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正當九叔說得興起之時,文才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插嘴說道:“師父,您說得沒錯。不過這人啊,不僅分好人壞人,還分男人女人呢!”
聽到這話,九叔原本舒展的眉頭頓時緊緊皺起,他瞪了文才一眼,呵斥道:“為師正在給你們講話,你不好好聽,胡亂插話干什么?”
被師父這么一訓(xùn)斥,文才連忙低下頭,不敢再多言,繼續(xù)專心致志地幫著秋生彈起墨線來。
“師父,人怎么會變成壞人呢?”沒過一會,文才嘴巴閑不住,又忍不住問道。
“人變成壞人,是因為他不爭氣!”
“尸變成僵尸,則是因為它多了一口氣,在喉嚨里不散!”九叔給三個徒弟解釋道。
“那不就是死了不斷氣?”文才瞪大了眼睛,一臉疑惑地說道。
“所以我說啊,這人活著就得爭口氣!哪怕死了那也得干脆利落地斷氣才行吶!要不然,像這樣不斷氣的,不僅自己遭罪,還會連累別人呢!”秋生雙手叉腰,振振有詞地跟著附和道。
此時,九叔正半蹲著身子,皺著眉頭看向兩個憊懶的徒弟,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起來:“叫你們彈就趕緊彈,少在這兒給我滿嘴牢騷、怨氣沖天的!動作麻溜點!”
“知道啦,師傅!”兩人齊聲應(yīng)道。
見此情形,九叔緩緩站起身來,目光掃到了一旁的任愔愔,隨即便開口吩咐道:“愔愔啊,你就在這兒好好盯著他們倆,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??汕f不能馬虎大意!”
“好嘞,師父!您放心吧!”任愔愔乖巧地點點頭答應(yīng)下來。
待師父轉(zhuǎn)身離去后,她便有模有樣地學(xué)起師父的樣子,背起手來,神情嚴肅地開始監(jiān)督兩位師兄干活兒。
瞧見任愔愔這般模樣,秋生眼珠子骨碌碌一轉(zhuǎn),心中頓時生出一計。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,然后對著任愔愔提議道:“小師妹呀,你要不要也過來試試彈這個呀?可好玩兒啦!”
“哼!我才不上當呢!”任愔愔輕哼一聲,白了秋生一眼,沒好氣地回應(yīng)道,“你瞧瞧你們兩個,手指頭都被弄成黑乎乎的一片了,估計得費好大勁兒才能清洗干凈呢!我又不傻,才不會被你騙去干這種臟活兒累活兒呢!”
說罷,她將頭扭向一側(cè),不再理會秋生。
文才與秋生聽聞此言后,不禁互看了一眼,隨后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默契的笑容。
緊接著,他們二人幾乎同步站起身來,動作整齊劃一,伸手將那墨斗線緊緊握住,并一同用力將其高高提起。
只見那墨斗線在空中繃得筆直,宛如一條蓄勢待發(fā)的黑色長龍。
就在這時,他們猛地朝著任愔愔彈射而去,速度之快猶如閃電一般。
“哎呀,你們干什么呀?”任愔愔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,她驚呼一聲,本能地轉(zhuǎn)身就往屋外跑去。
一邊跑還一邊叫嚷著:“我要告訴師父去,你們做師兄的竟然合伙欺負我!”
看著小師妹落荒而逃的背影,秋生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絲得意洋洋的神情,他雙手抱胸,笑嘻嘻地說道:“哼,這個臭丫頭,總算是被咱們給嚇跑啦!”
然而一旁的文才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,他伸著脖子朝門外張望了好一會兒,但早已看不到小師妹的身影了。
他轉(zhuǎn)過頭來對秋生說道:“秋生啊,萬一愔愔真的去找?guī)煾父鏍?,那咱倆可就慘咯,鐵定又要挨一頓責罵呢!”
秋生倒是不以為意,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:“怕什么,師父這會兒正在屋里歇息呢,愔愔那小丫頭片子才不敢這么沒眼力勁兒去叨擾他老人家呢!”
聽秋生這么一說,文才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了下來。
雖然平日里他也喜歡跟秋生打打鬧鬧、嘻嘻哈哈的,但是只要一見到師父板起那張嚴肅的面孔,他心里立馬就會打起鼓來,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師父生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