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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5章 母子、父子（第3頁）

齊鄢的目光銳利如刀，直直地刺向貴妃：“事到如今，你還看不清嗎？你的兒子對你惡言相向，不是不孝，而是想讓你醒醒！你當太子是什么好人？他連親生父親都能下手害死，將來登上皇位，難道還會容得下你我母子嗎？”

聲音落地，殿內(nèi)寂靜無聲，侍候的宮女皆垂首屏息，裝個耳聾眼瞎之人。

貴妃癱軟在榻上，眼神渙散，口中喃喃自語，似是還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真相。

齊鄢看著她這副模樣，心中最后一點憐憫也消失殆盡，只剩下冰冷的漠然。

“你以為太子為何遲遲不動你我？”他緩緩開口，聲音平靜卻帶著刺骨的寒意，“并非念及什么親情舊誼，不過是時機未到。如今父皇尚在，他還需維持仁孝之名，待他真正登基，掃清障礙之時，你我母子，便是他眼中最礙眼的存在?！?/p>

他上前一步，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母親，語氣帶著一絲殘忍的提醒：“母妃，收起你那點可憐的幻想吧。這深宮里，從來就沒有什么溫情可言，有的只是弱肉強食，是你死我活的爭斗?！?/p>

“你若還想活下去，若還想讓我這個兒子有一線生機，就該明白，我們現(xiàn)在唯一的出路，不是指望那個將死的皇帝，也不是討好那位未來的新君，而是……”

齊鄢的話語頓住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，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，但那未盡之語中的威脅與決絕，卻讓貴妃渾身一顫，猛地抬起頭，看向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兒子。

須臾，貴妃眼中驟然燃起一絲瘋狂的希冀，死死抓住齊鄢的衣袖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“揭發(fā)他！我們?nèi)ソ野l(fā)太子這個逆子！”她聲音帶著不甘的尖利和病態(tài)的亢奮，“等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做的好事，一定會群起而攻之，討伐他這個弒父的畜生！”

她猛地想起什么，眼中精光四射：“你知道得這么清楚，手里一定有證據(jù)，對不對？你把證據(jù)拿出來！到時便打著‘清君側’的名號，振臂一呼，肯定能翻盤！”

齊鄢低頭看著她那雙因激動而扭曲的臉，心中最后一點殘存的溫情，也徹底被這片癡心妄想碾碎，化為一片死寂的灰燼。

他輕輕撥開她的手，動作間沒有一絲溫度。

“證據(jù)？”他低聲呵笑一聲，那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嘲諷與悲涼，“母妃，你太天真了。在這皇宮里，實力就是最大的證據(jù)?！?/p>

他沒有再看她一眼，轉(zhuǎn)身，決絕地離去。

殿門在他身后緩緩關上，隔絕了殿內(nèi)貴妃不甘的嘶吼與絕望的哭喊，也徹底隔絕了他與這位母親之間，僅存的最后一絲聯(lián)系。

他的背影挺直，一步步走向那深不見底的黑暗，走向那只能由他自己開辟的、布滿荊棘的未來。

他的母妃還是不懂。

父皇早已在他和太子之間做了選擇，皇室正統(tǒng)，不容輕忽。

他只能說，太子一步走的太遠，而他已然來不及去防范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