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半晌,他深吸口氣,無奈問道:“你又騙我?”
陳稚魚舔了舔干澀的下唇,扣著他腰帶的手更緊了些,生怕他掙開,臉上卻還笑著,直點(diǎn)頭:“不騙你——那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理我了?”
“我何時不理你了?”
“從昨夜到現(xiàn)在,我不主動尋你,你便不曾理我。”
“我那是忙。”
“哦?忙到夜里連屋都回不了嗎?”
話音落定,廊下一時鴉雀無聲,唯有風(fēng)過庭樹的簌簌輕響。
陳稚魚緩緩直起身,沒有再如方才那般緊緊貼著他,惹得陸曜眉峰微蹙。未等他開口,她已先輕聲道:“我知道夫君不只是同我置氣,想來這里頭還有別的關(guān)竅。只是,不管夫君想做什么,能不能先與我商量?莫要這般突然。萬一將來有一日,我分不清你究竟是真的動了氣,還是故意做給旁人看,那夫妻之間離了心,可就難挽回了?!?/p>
她語氣懇切,態(tài)度又溫軟,實(shí)在讓人狠不下心來對她動怒。況且她這般聰慧,竟能看穿昨日并非單純置氣,察覺到他脾性之下另有古怪,更讓陸曜無從辯駁。
他拉過她的手,轉(zhuǎn)身往回走,方道:“你怎知昨日我是故意為之?”
陳稚魚抬頭望他,澄澈眼眸里滿是溫軟真誠:“因?yàn)槲視缘茫蚓皇悄前阈獾娜?。?/p>
陸曜挑眉,側(cè)眸看她:“怎么聽著,你這話倒不像是在夸我?”
陳稚魚一臉無辜:“不小氣……難道不是夸嗎?”
陸曜低笑一聲,沒再點(diǎn)破她話里的機(jī)鋒。
兩人回了主屋,關(guān)上門后,他才斂了笑意,沉聲道:“你有沒有想過,昨日那般情形,為何偏偏是木婉秋來找你?難道真的只是她偶然得知了消息?”
陳稚魚神色一凝,認(rèn)真道:“此事我昨日也同她提過。那偶然與巧合,瞧著不像是無意發(fā)生,倒像是有人想借她的嘴給我們傳消息。只是這人……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懷王。他這般做有什么好處?幫了我們,他能得什么?”
陸曜抿唇,眼眸里閃過一絲銳利:“陸家絕無可能歸順懷王,他心里也清楚。所以他此舉,不像是拉攏示好,反倒更像離間……同時,也是為了獲取木婉秋的信任。”
陳稚魚恍然:“他出手,意在離間陸家與太子的關(guān)系?可他要得木姑娘的信任,難不成是想利用她做什么?”
“是?!标戧捉o出肯定的答案,“他們這等人,從不會無的放矢。既布下這盤棋,所圖謀的,絕不止一星半點(diǎn)的好處?!?/p>
“可……”陳稚魚蹙眉,“他利用木姑娘有何用?木家本就已歸順于他,況且木家姑娘,不是早已內(nèi)定為懷王妃了嗎?本就是一路人,又何須用這等手段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