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偉荔問自家女婿:「聽說你們打算搬到你母親以前的房子那邊去???是馬上就要搬了嗎?」涂苒一聽「母親」這兩個字,就知道王偉荔又刻意了。
陸程禹倒是一如既往的禮貌和平靜,答道:「院里讓我下星期二開始上班,以后會忙一陣子,所以這兩天搬家比較好?!?/p>
王偉荔滿意的點點頭,吩咐女兒說:「你先幫小陸搬家,你的東西我來收拾?!褂值溃腹ぷ鳉w工作,孩子的事也要好好打算,一是你們還年輕,年輕的時候生的孩子聰明,二來趁著我動作還利索,還能帶的動,以后你們忙你們的,孩子就放我這里,一點不耽誤你們的事,盡管放心。至于之前孩子那件事兒,我聽說好多人都有過,因為苒苒那段時間工作太辛苦,每天晚上都要備課到很晚,白天呢要輔導(dǎo)那些新員工,我說你這是大學(xué)老師一樣的職業(yè)啊……」
涂苒實在聽不下去,忍不住想打斷她:「媽,我的工作和在學(xué)校里是兩碼事,如果能在學(xué)校里呆著的人是不會想要去我們公司做這樣的工作的?!?。
「你當(dāng)初要是答應(yīng)了保研,畢業(yè)后肯定能留在學(xué)校的,」王偉荔說到這里,朝陸程禹看了一眼,「這次可別工作得太辛苦,肯定會有的,你們要抓緊時間。」
涂苒先是擔(dān)心王偉荔又會說出什么夸張的話來,這會兒聽見她一個勁兒的叫他們快生孩子,心里更煩,如今細(xì)想當(dāng)初和陸程禹在一起的境況,似乎是有點出格又丟臉的事,當(dāng)然也不愿旁人提及。然而她又一時好奇心起,也不知陸程禹會如何應(yīng)對,就忍不住飛快的瞥了他一眼,對方卻只平淡的笑了一下,什么也沒說。
陸程禹放在宿舍的東西不多,只大半天的時間就收拾的差不多了。涂苒周一照常工作,到臨近下班的時候,忽然接到他的電話,說是晚上約了朋友,就不去她家吃晚飯了。
此前,涂苒曾問過陸程禹,知道他尚未和陸家聯(lián)系,想了一會兒,覺得陸程禹不說也就算了,自己這個做兒媳婦的也不吭氣卻是不妥,于是出面和那邊打個招呼知會了一聲。陸老爺子聽說兒子回來當(dāng)然高興,他又是講慣排場的,就想請了親朋好友們一起吃個飯熱鬧一晚。誰知陸程禹說,長途飛行累了,明天還要起早上班,一下子給推的干凈,可是這會兒又說要去朋友那里,涂苒聽出他沒有向自己詳細(xì)報備的意思,便忍住沒多問,自個兒無所事事的回了家。
陸程禹拿了瓶紅酒去到雷遠(yuǎn)的那兒,就見許可已經(jīng)到了,正坐在沙發(fā)上看足球比賽,旁邊坐著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。
陸程禹見許可看得投入,便笑他:「還沒死心?這幫流氓都臭了多少年了,誰還看這個?」他和許可,雷遠(yuǎn)上高中時就經(jīng)常一處混著,這么多年也沒斷了聯(lián)系,平時都是個人忙自己的,隔段時間偶爾會來個小聚,次數(shù)多了便漸漸成了習(xí)慣,就算一年沒見也并不覺得生疏。
雷遠(yuǎn)拿了帶來的那瓶酒東瞄西瞄:「長情的人吶,對什么都念念不忘,」又指了指陸程禹對小姑娘說,「這位是陸哥哥,同濟心外的,你以后有個啥頭痛腦熱的就找他,人剛從國外回來,Dr。頭銜的??床∧盟幎疾挥缅X,全算他頭上?!?/p>
小姑娘長得不錯,年輕,精神氣兒就好,人也大方,笑嘻嘻的便喊了聲「陸哥哥」。
陸程禹沖她點了點頭,又對雷遠(yuǎn)說:「你丫說打麻將,我還想著怎么湊都是三缺一的,原來是有安排?!?/p>
「既然能叫你來肯定湊得起,光咱們幾個大老爺們有什么意思,」雷遠(yuǎn)說著對小姑娘一揮手:「去,有點眼力勁兒,去廚房幫忙把菜端過來,還真當(dāng)自己是客了。趕快填飽肚子,待會兒好搓麻?!?/p>
「是,大叔,」那小姑娘也不生氣,沖他拌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去了。
雷遠(yuǎn)把紅酒開了,給大伙兒一一斟上,說:「現(xiàn)在小屁孩張口閉口就是大叔,哥哥。你們不知道,這小丫頭剛?cè)ノ覀兯鶎嵙?xí)的時候,見了男的就叫小哥哥,見了女的就叫大美女,嘴巴那個甜?,F(xiàn)在倒好,給她點顏色,她倒開始叫我大叔了?!?/p>
許可笑:「你這樣的不是叔叔是什么,有球不,要不咱們現(xiàn)找個場子練兩場,保準(zhǔn)你丫沒幾下就趴下。」
雷遠(yuǎn)不服氣,指著陸程禹說:「趴個毛,我和他一年的,他就未必比我好?!?/p>
許可看了看陸程禹:「他鐵定比你行,以前就比你打得好?!?/p>
雷遠(yuǎn)也笑:「那是。這丫以前不說話,特別是打球的時候,要說只說四句,籃板是我的,籃板都是我的,你們誰也別和我搶,搶也搶不過。」
陸程禹一本正經(jīng)道:「就算這會兒出去打,籃板也是我的,」話音未落,三個人都是一笑。
雷遠(yuǎn)搖頭:「老了老了?!?/p>
陸程禹對雷遠(yuǎn)說:「你還行,不算老,這會兒又換人了,還是90后,和你沒代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