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失魂落魄地走出4S店。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,華燈初上。我漫無目的地開著車,不知不覺,
竟然開到了城郊。盤山公路的入口,就在眼前。鬼使神差地,我把車開了上去。夜晚的山路,
寂靜得可怕。只有車燈照亮前方的一小片路。五年前的那個夜晚,我也是這樣嗎?我在這里,
真的和人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?我把車停在路邊,走了下來。晚風很冷,吹得我渾身發(fā)抖。
我努力地回憶,想從破碎的記憶里找出一點蛛絲馬跡。我記得……我好像是在哭。
我記得……好像有人在跟我說話。是個男人的聲音,很溫柔。「周頌?」
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,嚇了我一跳。我猛地回頭,看見我的發(fā)小兼好友,陸澤言,
正站在我身后。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,眉頭微蹙:「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?很危險。
」陸澤言是我們這個圈子里的一股清流,年紀輕輕就成了頂尖的心理醫(yī)生。也是唯一一個,
知道我五年前那段狼狽過往的人?!肝摇刮覐埩藦堊?,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他看出了我的不對勁,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?!赋鍪裁词铝??」看著他關切的眼神,
我多日來的惶恐、不安和委屈,瞬間找到了一個出口。我再也忍不住,
把關于彈幕、關于江楚、關于那場車禍的所有事情,都告訴了他。陸澤言靜靜地聽著,
沒有打斷我。等我說完,他沉吟了片刻?!疙烅?,你有沒有想過,這可能是一種心理暗示?」
「什么意思?」「有人在利用你五年前的那段記憶空白,通過某種方式,
讓你看到這些所謂的‘彈幕’,植入虛假的記憶,讓你相信自己就是兇手?!顾脑?,
像一道閃電,劈開了我混亂的思緒。對!我為什么會無條件地相信這些來路不明的彈幕?
為什么它們說什么,我就信什么?「可是……」我還是有疑問,「除了我,
沒人知道我那天晚上斷片了?!埂覆灰欢?。」陸澤言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,「你再想想,
那天晚上,除了你前男友,還有誰知道你情緒崩潰?」我努力回憶。那天,
我和前男友在餐廳大吵一架,引來了很多人圍觀。然后我開車離開,
一路開到了郊外……等等!我好像,在路上,接過一個電話。是……「是周嶼?!刮亦?。
我記得他當時在電話里很著急,問我在哪,說要來找我。我好像沖他吼了幾句,
就把電話掛了。如果周嶼知道我當時情緒不穩(wěn)定,
又在盤山公路附近……而他又把這一切告訴了江楚……那么江楚,
就完全有可能利用這一點來設計我!「澤言,」我抓住他的手臂,「你是說,
這一切都是江楚搞的鬼?她有這么大的本事?」「現(xiàn)在下結論還太早?!龟憹裳苑鲎∥?,
「但這是一個方向。如果真的是她在操縱,那她的目的,絕不僅僅是讓你身敗名裂這么簡單。
」他的話讓我冷靜下來。沒錯,如果江楚的目標是我,她為什么要通過周嶼來接近我們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