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晴覺得,陸寒琛看她的眼神,像是要在她身上燒出兩個洞來。
這男人不是破產(chǎn)了嗎?不是連酒店都住不起了嗎?怎么這懾人的氣場一點沒打折,反而因為落魄,更多了幾分窮途末路的狠戾?
他把她堵在工作室狹小的茶水間里,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所有光線,空氣稀薄得讓人心慌。
“蘇、晚、晴?!彼麕缀跏且е滥畛鏊拿?,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兒,“給你最后一次機會,u盤,到底是不是你拿的?!?/p>
蘇晚晴后背抵著冰冷的料理臺,退無可退。她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。
“陸先生,同樣的問題,您已經(jīng)問了不下十遍?!彼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,“不是我。如果是我,我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拿著u盤去找你的對家換錢,而不是在這里,收留一個身無分文的……前總裁?!?/p>
“前總裁”三個字,像根針,精準(zhǔn)地扎進了陸寒琛的神經(jīng)。
他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就在蘇晚晴以為他要爆發(fā)時,他卻意外地收斂了周身戾氣,只是抬手,疲憊地捏了捏眉心。
“陳默查過了。”他再開口時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,“你的背景,干凈得像張白紙。”
蘇晚晴一愣。
“所以?”她試探地問。
“所以,你很可能是個被人當(dāng)槍使了的倒霉蛋?!标懞》畔率郑抗怃J利地重新鎖住她,“但我需要證據(jù)。我需要知道,是誰把你當(dāng)成了槍?!?/p>
他往前逼近一步,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,卻混合著一絲硝煙味的氣息。
“告訴我,那天晚上,除了撞到我,你還看到了什么?任何細(xì)節(jié),哪怕你覺得不重要!”
他的語氣是命令式的,但蘇晚晴奇異地從中聽出了一絲……懇求?
她垂下眼睫,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那晚混亂的畫面。
“那個服務(wù)員……”她輕聲說。
陸寒琛眼神一凜:“說下去!”
“他很奇怪?!碧K晚晴努力回憶,“動作特別快,特別……流暢。他端著托盤從我身邊走過,好像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,托盤上的酒杯歪了,酒水灑出來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就那么一兩秒的功夫……”
“然后我的u盤就不見了?!标懞〗由纤脑?,眼神越來越亮,“那不是意外,是障眼法!是故意制造混亂!”
蘇晚晴點了點頭:“對,就像……就像變戲法一樣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酒水吸引過去的時候,他真正要做的事情,已經(jīng)完成了?!?/p>
“變戲法……”陸寒琛低聲重復(fù)著這三個字,眸中寒光乍現(xiàn)。
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服務(wù)員能做到的!這是經(jīng)過專業(yè)訓(xùn)練的扒手,或者更糟——是職業(yè)商業(yè)間諜慣用的手法!
線索似乎清晰了一點,但迷霧卻更濃了。是誰,能動用這種級別的人來對付他?
“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嗎?”陸寒琛追問,語氣急切。
蘇晚晴蹙緊眉頭,努力在記憶中搜尋:“個子不高,很瘦,丟進人堆里就找不著的那種。戴著口罩,看不清全臉,但是……他的左手手背,有一道很深的疤,像蜈蚣一樣,當(dāng)時他扶托盤的時候,我瞥了一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