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晴覺得自己快要發(fā)霉了。
自從三天前從醫(yī)院回來,得知她體質(zhì)特殊、有習慣性流產(chǎn)風險需要絕對靜養(yǎng)后,陸寒琛就徹底進入了“一級戰(zhàn)備狀態(tài)”。
此刻,她正躺在主臥那張柔軟得能把人陷進去的大床上,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,第一百零一次嘆氣。
而那個始作俑者,正坐在離床不到三米的沙發(fā)上,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,神情嚴肅地處理著郵件。然而,他那雙深邃的眼睛,每隔不到三十秒,就會像裝了自動掃描儀一樣,精準地投向她。
她翻個身。
他立刻抬頭:“怎么了?不舒服?想吐?還是腰酸?”
她只是口渴,想伸手拿一下床頭柜的水杯。
他的手比她更快,幾乎是瞬移過來,將水杯穩(wěn)穩(wěn)遞到她唇邊,語氣帶著不贊同:“別亂動,我來?!?/p>
蘇晚晴:“……”她只是懷孕,不是半身不遂啊喂!
這日子沒法過了!
“陸寒琛,”她忍無可忍,試圖坐起來跟他講道理,“醫(yī)生說的是靜養(yǎng),不是癱瘓在床!我需要適當?shù)幕顒樱恢碧芍炊缓??!?/p>
陸寒琛眉頭緊鎖,那表情比看一份虧損數(shù)十億的報告還要凝重?!帮L險期還沒過?!彼Z氣強硬,不容置疑,“你想活動?等三個月后?!?/p>
“那我在房間里走走總可以吧?”她退了一步。
“不行?!彼豢诨亟^,“走路也可能摔跤?!?/p>
“……那我上廁所呢?”
“我抱你去。”他回答得面不改色,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。
蘇晚晴簡直要被他氣笑了。“陸寒??!你這是非法囚禁!”
“這是保護。”他糾正道,順手又給她掖了掖被角,動作輕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,“乖,別鬧?!?/p>
看著他眼底那不容錯辨的緊張和擔憂,蘇晚晴心里那點火氣又莫名其妙地消了。她知道他是擔心她和孩子。可是……這種被當成瓷娃娃的日子,真的太煎熬了!
“我保證就在這層樓活動,絕對不走遠,不下樓,不跑不跳,你就當放放風,好不好?”她放軟了聲音,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,伸出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袖口。
陸寒琛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。他最受不了她這樣。
他盯著她看了足足一分鐘,像是在進行一場極其艱難的商業(yè)談判。最終,他深吸一口氣,極其勉強地、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:“……好。”
蘇晚晴瞬間眉開眼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