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,模糊成一片霓虹光影。
車廂里,是死一樣的寂靜。
只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,交錯著。
蘇晚晴看著陸寒琛冷硬的側(cè)臉輪廓,心里的火也“噌”地冒了上來。
他憑什么這么對她?!
憑什么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發(fā)脾氣?!
她猛地扭過頭,沖著他就吼:“陸寒琛!你什么意思?!你把我當(dāng)什么了?!你的私有物品嗎?!連跟人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?!”
陸寒琛握著方向盤的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他猛地一打方向盤,車子一個急轉(zhuǎn)彎,輪胎摩擦地面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音,拐進了一條僻靜無人的林蔭道,然后“吱——”一聲,粗暴地停在了路邊。
他終于轉(zhuǎn)過頭,看向她。
那雙眼睛里,不再是平時的冷靜自持,而是翻涌著駭人的驚濤駭浪。
“自由?”他幾乎是咬著牙,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,“對著那種垃圾,你笑得那么開心?!他給你什么了??。?!一條破項鏈,就讓你找不到北了?!”
他的聲音又低又沉,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和……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。
“我什么時候?qū)λα??!”蘇晚晴氣得胸口起伏,“陸寒琛你講不講道理!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?!他莫名其妙來找我,我正要拒絕他你就沖過來了!你問過我一句嗎?!”
“拒絕他?我看你聽得挺入神!”陸寒琛逼近她,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,“蘇晚晴,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?!”
“什么身份?!”蘇晚晴毫不畏懼地瞪回去,眼圈卻不受控制地紅了,“契約未婚妻的身份嗎?!陸總,麻煩你也看清楚,那份契約只規(guī)定了在公眾場合演戲!沒規(guī)定我私底下不能見朋友!更沒規(guī)定我要像犯人一樣接受你的審問!”
“朋友?”陸寒琛像是被這個詞徹底激怒了,他猛地抬手,攥住了她的肩膀,力道大得讓她蹙眉,“那種前男友算哪門子朋友?!他看你的眼神,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!你當(dāng)我是瞎的嗎?!”
“那你呢?!”蘇晚晴仰著頭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,“你現(xiàn)在又在干什么?!你弄疼我了陸寒琛!”
最后那句話,帶著哭腔,像一根細(xì)針,猝不及防地扎進了陸寒琛的心臟。
他猛地一震。
像是被燙到一樣,倏地松開了手。
車廂內(nèi)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蘇晚晴偏過頭,看著窗外晃動的樹影,悄悄吸了吸鼻子,把眼淚逼了回去。
她不能哭。
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。
過了好久,久到蘇晚晴以為他會一直沉默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