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封邀請函,來得悄無聲息,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,在陸寒琛的辦公室里激起了千層浪。
燙金的信封,質(zhì)感厚重,上面用優(yōu)雅的花體字印著“海神號”的徽記——一艘聞名世界的頂級豪華游輪。落款處,是一個看似中立、實則與于承瑾關(guān)系匪淺的基金會名稱。
陸寒琛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封邀請函,眼神銳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鋒。
辦公室里,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陳默站在辦公桌前,眉頭緊鎖:“陸總,為期一周的跨洋航線,主辦方背景我們查了,表面干凈,但背后有于家的資金痕跡。這擺明了是場鴻門宴?!?/p>
“鴻門宴?”陸寒琛嗤笑一聲,將邀請函隨意丟在桌上,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輕響。他身體向后靠進寬大的皮椅里,姿態(tài)看似放松,但緊繃的下頜線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,“他于承瑾也配當項羽?”
他頓了頓,目光轉(zhuǎn)向一直安靜坐在沙發(fā)上看資料的蘇晚晴,語氣莫名地放緩:“怕嗎?”
蘇晚晴抬起頭,對上他深邃的眼眸。她合上手中的畫冊,搖了搖頭,聲音平靜:“你決定去,我就去?!?/p>
沒有多余的疑問,沒有怯懦的退縮。
這種全然的信任,像一股暖流,瞬間熨帖了陸寒琛心底因陰謀而泛起的冷意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,但轉(zhuǎn)瞬即逝。
“他這次學聰明了?!标懞≌酒鹕?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,“不在陸地上跟我玩那些小打小鬧的把戲了。選在公海的游輪上……”
他轉(zhuǎn)過身,陽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冷硬的光暈。
“法律界限模糊?!?/p>
“通訊可能受限?!?/p>
“人員構(gòu)成復雜?!?/p>
“真是個好地方啊?!彼穆曇魩е唤z冰冷的嘲弄,“方便他做任何……見不得光的事?!?/p>
每一個字,都像重錘敲在蘇晚晴的心上。
她不是不懂這意味著什么。封閉的環(huán)境,未知的危險……于承瑾這是被逼急了,要狗急跳墻了!
“那我們……”蘇晚晴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,“不能不去嗎?”
明知故問。
她知道的,陸寒琛不會退縮。
果然,他走回她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強勢和一種近乎狂妄的自信。
“不去?”他挑眉,“豈不是告訴他,我陸寒琛怕了?”
“他最近挖我們墻角、散播謠言,動作不斷,無非是想逼我自亂陣腳。這次邀請,一方面是示威,另一方面……”他冷笑,“恐怕是想在海上,徹底斷掉我翻身的可能?!?/p>
蘇晚晴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所以,我們更不應該去冒險!”她站起身,語氣帶著急切,“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,沒必要非要去踩這個顯而易見的陷阱!”
陸寒琛看著她眼中真切的擔憂,心頭一軟。
他伸手,輕輕拂開她額前一縷不聽話的發(fā)絲,動作是罕見的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