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辰的臉色,瞬間變得慘白。他猛地抓過那份公證書復(fù)印件,眼睛死死地盯著上面的文字,尤其是那個比他所調(diào)“合作時期”要晚得多的公證日期!他的手,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“不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“父親明明說……”
“顧總,”蘇晚晴的聲音里,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憐憫,而非勝利者的驕傲,“您父親告訴您的,或許是他愿意相信的‘真相’。
但法律和事實,站在我這一邊。我尊重您父親對我母親才華的欣賞,也理解您想要完成父親遺愿的心情。但是,這不是您可以肆意歪曲事實、傷害我母親名譽的理由?!?/p>
她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瞬間失魂落魄的顧北辰,語氣斬釘截鐵:“‘念初’品牌,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珍貴遺產(chǎn),是我蘇晚晴不容置疑的正統(tǒng)繼承權(quán)。
我會用我的方式,守護(hù)它,發(fā)展它,讓它在這個時代煥發(fā)出新的光彩。這,才是我母親真正愿意看到的?!?/p>
說完,她不再看顧北辰,而是轉(zhuǎn)向陸寒琛,輕聲道:“寒琛,我們走吧?!?/p>
陸寒琛頷首,攬住她的肩膀,兩人在一室或震驚、或欽佩、或灰敗的目光中,從容地離開了會議室。
身后的喧囂、質(zhì)疑、算計,仿佛都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。
電梯里,只剩下他們兩人。蘇晚晴一直挺直的脊背,才微微松弛下來,將頭輕輕靠在陸寒琛的肩上。剛才的對抗,耗費了她極大的心力。
“還好嗎?”陸寒琛低聲問,大手輕柔地?fù)崦念^發(fā)。
“嗯?!碧K晚晴閉上眼,感受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,“只是……有點為我媽難過。她肯定沒想到,當(dāng)年純粹的交流和賞識,會在今天被人這樣利用和曲解。”
“人心難測?!标懞〉穆曇艉芾洌暗阋呀?jīng)做得很好了。快、準(zhǔn)、狠,直接命中了要害。”
蘇晚晴睜開眼,眼中閃過一絲憂慮:“寒琛,你覺得……顧北辰會就此罷休嗎?我總覺得,他今天的舉動,不僅僅是商業(yè)策略,更像是一種……偏執(zhí)的瘋狂。他提到他父親臨終遺言時的眼神,不太對勁?!?/p>
陸寒琛的目光銳利起來:“你說得對。他不會輕易放棄。尤其是當(dāng)他堅信的‘真相’被戳破后,這種偏執(zhí)很可能轉(zhuǎn)化為更極端的行動。我們必須做好準(zhǔn)備?!?/p>
電梯到達(dá)頂層總裁辦公室。陸寒琛護(hù)著蘇晚晴走出電梯,沉聲對迎上來的陳默吩咐:
“立刻去查兩件事。
第一,顧北辰父親顧言的詳細(xì)生平,尤其是他晚年以及去世前那段時間的具體情況,接觸過哪些人,發(fā)生過什么事?!?/p>
“第二,”陸寒琛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,“重點查一查,顧言和我岳母蘇念初女士之間,除了設(shè)計上的交流,是否還存在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糾葛。特別是……顧言對我岳母的執(zhí)念,究竟從何而來。”
“是,陸總!”陳默領(lǐng)命,立刻轉(zhuǎn)身去辦。
蘇晚晴依偎在陸寒琛身邊,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城市風(fēng)景。一場風(fēng)波看似暫時平息,但她知道,顧北辰拋出的那些照片和話語,就像投入深湖的石子,沉了下去,卻攪動了埋藏多年的泥沙。
母親的過往,似乎遠(yuǎn)比她所知道的,要復(fù)雜得多。
而顧北辰那句未盡的“真正的、更危險的敵人……”如同一個幽暗的謎題,悄然浮現(xiàn)在平靜之后的水面之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