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當時只覺得荒謬。他陸寒琛,什么時候需要一個女人來合作?
可現在……
雨越下越大,冰冷的雨水順著發(fā)梢流進脖頸,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。他看著那扇窗,那燈光像是有魔力,在這冰冷的雨夜里,成了唯一一點暖色。
他想起她今天在酒店里,即使被冤枉,依舊挺直的脊梁。想起她簽協(xié)議時,那雙干凈得不摻一絲雜質的眼睛。
“嘖?!彼麩┰甑剡屏讼伦臁?/p>
難道真要向這個女人低頭?
他陸寒琛,竟然淪落到要求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女人收留?
這簡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!
可是……不去這里,他今晚睡哪兒?橋洞嗎?
自尊心和現實的冰冷在他腦子里激烈交戰(zhàn)。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,也模糊了他一貫清晰的思維。
就在這時,工作室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蘇晚晴抱著一摞廢紙箱走出來,顯然是想趁雨還不大趕緊扔掉。她一抬頭,就看見了雨幕中那個如同雕塑般的身影。
高大,挺拔,即使渾身濕透、略顯狼狽,那周身的氣場也無法讓人忽視。
蘇晚晴明顯愣住了,手里的紙箱差點掉地上。
“……陸先生?”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,“你……你怎么在這里?”
陸寒琛的心臟猛地一跳。
完了。
被發(fā)現了。
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尷尬過!他該怎么解釋?說他破產了沒地方去,像條流浪狗一樣莫名其妙晃到了你家門口?
他的嘴唇動了動,想說點什么挽回尊嚴的話,比如“路過”、“考察環(huán)境”,可話到嘴邊,看著蘇晚晴那雙寫滿了疑惑和一點點……同情?的眼睛,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。
去他媽的尊嚴!
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躲雨,換掉這身濕透的、黏在身上的鬼衣服!
他深吸一口氣,幾乎是破罐子破摔地,拉著行李箱往前走了兩步,站到了屋檐下,避開了直接澆在頭上的雨水。
雨水順著他的發(fā)梢、下頜線滴滴答答地往下落,在他腳邊形成一小灘水漬。他抬起頭,雨水浸透的黑發(fā)貼在額前,讓他少了幾分平日的凌厲,多了幾分罕見的……落拓。
他看著蘇晚晴,喉結滾動了一下,用盡畢生力氣,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:
“……蘇小姐。”
“你這里……”
“還招租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