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晴看著他,目光清澈而堅定,“告訴所有和過去那段恩怨有關(guān)的人,無論是于家,還是其他還在觀望的世交,我們,陸寒琛和蘇晚晴,已經(jīng)徹底走出了過去的陰影。
我們不記恨,但也不畏懼;我們邀請,是基于現(xiàn)在的身份和體面,而不是對過去的糾纏。這是一種姿態(tài),一種比回避和拒絕更強大的姿態(tài)?!?/p>
她頓了頓,加上一句略帶俏皮的話:“再說了,咱們陸大總裁現(xiàn)在這么厲害,還怕她一個小老太太在婚禮上鬧事不成?陳默的安保團隊可不是吃素的呀?!?/p>
這句話,終于讓陸寒琛緊繃的嘴角松動了一絲。他瞪了她一眼,卻沒什么威力:“誰怕了?”
那就對了嘛。蘇晚晴笑吟吟地,“發(fā)送請柬,是我們的氣度和禮儀。她來不來,是她的選擇。她若來了,安分守己,我們便以禮相待,正好讓所有人都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王者氣量。她若不來,或者來了還敢生事,那丟臉的是她,和我們有什么關(guān)系?反而顯得我們大方得體。”
陸寒琛沉默了片刻,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名單上。于鳳芝的名字,似乎不再那么刺眼了。他不得不承認,蘇晚晴的話有道理。
逃避和拒絕,看似省心,實則依然是被過去的陰影所束縛。而主動發(fā)出邀請,則是一種宣告,宣告他們真正主宰了自己的現(xiàn)在和未來,過去的幽靈,已無法侵?jǐn)_他們的幸福。
這是一種更高層面的“勝利”。
他抬起頭,看向蘇晚晴。陽光照在她臉上,細膩的絨毛清晰可見,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智慧和一種溫柔的堅定。就是這個女人,一次次將他從偏執(zhí)和冰冷的邊緣拉回,讓他看到更廣闊的天空。
“好吧?!彼K于松口,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,還有釋然,“你說服我了。就按名單發(fā)吧,一個不漏?!?/p>
他拿起筆,在于鳳芝的名字旁,畫上了一個小小的勾。這個動作,仿佛也勾掉了他心底最后一絲因往事而起的芥蒂。
“不過,”他放下筆,忽然攬過蘇晚晴的腰,將她帶進懷里,下巴抵著她的發(fā)頂,聲音低沉下來,“晚晴,謝謝你?!?/p>
“謝我什么?”
“謝你……總是能讓我變得更好一點?!彼吐曊f。
蘇晚晴依偎在他懷里,笑了。書房里,暖陽依舊,雪松的香氣似乎也更加清冽好聞了。一場小小的風(fēng)波,化為無形,反而讓兩人的心貼得更近。
然而,就在這份溫馨靜謐即將達到頂點時,書房的座機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。尖銳的鈴聲打破了寧靜。
陸寒琛皺了皺眉,有些不耐煩地伸手接起:“喂?”
電話是陳默打來的,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,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:“陸總,賓客名單確認最終版了嗎?我們這邊……剛剛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小問題?!?/p>
“什么問題?”陸寒琛的心下意識提了一下。
“在我們收到的部分海外嘉賓反饋中,”陳默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用詞,“似乎混入了一個……不在我們原始名單上的名字。對方是通過一個非常隱秘的渠道確認出席的,暫時查不到具體來源。”
陸寒琛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。剛剛解決了一個“請不請”的難題,現(xiàn)在又冒出來一個“是誰”的謎團?
他看了一眼懷中同樣露出疑惑神色的蘇晚晴,對著話筒沉聲道:“說清楚,叫什么名字?”
陳默報上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外文名字。
陸寒琛的眉頭,再次緊緊鎖住?;槎Y的喜悅之下,那深不見底的暗流,似乎又一次悄然涌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