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是不行嗎?”
蘇晚晴看著陸寒琛放下衛(wèi)星電話,那緊繃的下頜線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船艙套房里,空氣壓抑得能擰出水來。窗外是浩瀚無垠的、墨藍色的海,美得驚心動魄,卻也隔絕了所有生路。
“信號被完全屏蔽了,專業(yè)的干擾設(shè)備?!标懞〉穆曇艉芷届o,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,正醞釀著風暴,“看來,我們的于總,是鐵了心要在這公海上,把我們變成‘意外’。”
一股寒意從蘇晚晴的腳底竄上脊梁骨。她知道處境危險,但親耳聽到“意外”兩個字,心臟還是猛地一縮。
“那我們……”怎么辦?等死嗎?
后面三個字她沒問出口,因為她看到陸寒琛嘴角勾起了一抹她熟悉的弧度——那是狩獵前的表情,是算計得逞時的冷笑,是屬于陸寒琛的、絕對的自信!
“他怎么給我們設(shè)的局,我們就怎么走回去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背影挺拔如松,仿佛眼前的絕境只是一個小小的土坑,“他想看我驚慌失措,想看我絕望求饒?好啊,我演給他看?!?/p>
蘇晚晴瞬間懂了?!澳阋瓕⒂嬀陀??”
“聰明?!标懞』仡^,贊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里沒有了剛才刻意營造的凝重,只剩下沉著與銳利,“他不是在監(jiān)控里看著我們嗎?不是等著我崩潰嗎?那我就崩一個給他看看?!?/p>
……
當晚,游輪上最熱鬧的星空酒吧。
燈光迷離,音樂慵懶,大部分乘客依舊沉浸在虛假的繁華夢中。而在一處相對安靜的卡座里,陸寒琛,這位曾經(jīng)叱咤風云的商業(yè)帝王,正“失意”地買醉。
他面前的桌上已經(jīng)擺了好幾個空酒杯。
領(lǐng)帶被扯得松松垮垮,襯衫領(lǐng)口也解開了兩顆,一向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(fā)此刻也有些凌亂。他單手支著額頭,另一只手晃著杯中的琥珀色液體,眼神“迷?!钡赝巴馄岷诘暮C?。
整個人都透著一股……英雄末路的悲涼。
“完了……這次真的完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能讓附近“有心”的耳朵聽到,“信號斷了……聯(lián)系不上外面……于承瑾那個王八蛋……他這是要我的命啊……”
蘇晚晴坐在他對面,配合地扮演著一個憂心忡忡又帶著點埋怨的未婚妻。
她伸手想去拿他的酒杯,語氣帶著“哽咽”:“寒琛,別喝了……我們再想想辦法……”
“辦法?還有什么辦法!”陸寒琛猛地抬高聲音,帶著幾分“醉意”和“暴躁”,一把揮開她的手(動作看著用力,實則輕柔),“在這茫茫大海上,我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!我陸寒琛……竟然會栽在這種地方!”
他仰頭,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被烈酒嗆得咳嗽起來,眼角甚至逼出了些許生理性的濕潤。
這演技,絕了!
蘇晚晴心里默默給他頒了個奧斯卡小金人,面上卻還得繼續(xù):“你別這樣……我害怕……”
“害怕?”陸寒琛看著她,眼神“痛苦”又“自責”,“晚晴,是我連累了你……我就不該帶你來……我真是個混蛋!”
他說著,又伸手去拿酒瓶,一副要徹底沉淪在酒精里的模樣。
這一幕,通過隱藏的攝像頭,清晰地傳到了某個豪華套房的屏幕上。
于承瑾晃著紅酒杯,看著屏幕上陸寒琛那“狼狽不堪”的樣子,臉上露出了極度愉悅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