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場戲,演得太真,代價……也太大。
于承瑾頹然癱坐在藤椅上,手中的信紙飄落在地。他雙手捂住臉,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聳動。這么多年支撐他的恨意,突然失去了根基,變成了一場荒唐的笑話。他像個迷路的孩子,找不到方向。
許久,天臺上一片死寂,只有風(fēng)吹過破舊窗欞的嗚咽聲。
陸寒琛站起身,走到于承瑾面前,沒有居高臨下,只是平等地、鄭重地,向他伸出了手。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“承瑾,”他的聲音很輕,卻清晰地傳入于承瑾耳中,“上一代的戲,該落幕了。陸家的未來,于家的未來,不應(yīng)該再被過去的陰影捆綁。我們……可以一起扛?!?/p>
于承瑾緩緩抬起頭,臉上是未干的淚痕和極度的茫然。
他看著陸寒琛伸出的手,那只手骨節(jié)分明,沉穩(wěn)有力。他看到了陸寒琛眼中的真誠,沒有嘲諷,沒有施舍,只有一種歷經(jīng)風(fēng)雨后的通透和……邀請。
一起扛?
這個詞太陌生了。陌生到他不知該如何反應(yīng)。
他猛地站起身,沒有去握那只手,而是踉踉蹌蹌地、幾乎是逃跑般沖下了天臺。木樓梯發(fā)出急促而慌亂的“咚咚”聲,越來越遠(yuǎn)。
陸寒琛的手,在空中停頓了片刻,緩緩收回。他望著于承瑾消失的樓梯口,輕輕嘆了口氣。他知道,需要時間。
顛覆二十多年的認(rèn)知,需要時間消化。
就在這時,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蘇晚晴發(fā)來的消息:
談得怎么樣?我在老宅門口等你。
陸寒琛回了句:還好。真相說了,他需要時間。我就下來。
他彎腰,想將桌上的茶具和那枚至關(guān)重要的懷表收好。
然而,當(dāng)他伸手去拿那塊軟布時,動作卻猛地頓住了
軟布還在。
懷表……不見了。
陸寒琛的瞳孔驟然收縮,迅速掃視桌面、地面……空空如也。
剛才于承瑾情緒失控起身時,手臂似乎無意間掃過了桌面……
難道……
一絲寒意,悄然攀上陸寒琛的脊背。
這場看似走向和解的談判,真的結(jié)束了嗎?
還是說,懷表的消失,預(yù)示著某種誰也無法預(yù)料的變數(shù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