質(zhì)疑聲、驚呼聲、議論聲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“肅靜!”張律師提高了音量,等聲音稍歇,才繼續(xù)道,“遺囑的真實性及法律效力,已經(jīng)過最高院指定的筆跡鑒定專家和公證處復(fù)核,確認(rèn)無誤。相關(guān)的鑒定報告副本,也在各位手中?!?/p>
眾人連忙翻看手中的文件,當(dāng)看到那份權(quán)威的鑒定報告和泛黃的信紙復(fù)印件上熟悉的筆跡時,大部分人都沉默了。
那是陸正宏的字,做不了假。
“不可能!”老夫人猛地用拐杖杵地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,她臉色鐵青,胸口劇烈起伏,“這遺囑是偽造的!正宏怎么可能把一半家產(chǎn)給那個野種!一定是你!”她尖利的手指指向陸寒琛,“為了給你那個女人和來路不明的孩子鋪路,聯(lián)合外人偽造遺囑!”
“奶奶,”陸寒琛的聲音冷了下去,帶著刺骨的寒意,“您扣下這份遺囑這么多年,縱容二叔,甚至默許外人傷害晚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,不就是為了阻止這份遺囑公之于眾,阻止我父親真正的意愿得以實現(xiàn)嗎?”
他這番話信息量太大,如同驚雷,再次把眾人炸懵了。
扣下遺囑?縱容二叔?默許傷害?
這還是他們認(rèn)識的那個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嗎?
“你……你血口噴人!”老夫人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“是不是血口噴人,您心里清楚?!标懞〔辉倥c她爭辯,對張律師使了個眼色。
張律師會意,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——一個老式的錄音筆。
“這里有一段陸正宏先生生前的錄音,是他在一次酒后,向摯友傾訴時無意錄下的,恰好提到了他對李秀云女士的愧疚,以及對兒子于承瑾的安置意愿。”張律師按下播放鍵。
一陣沙沙的噪音后,一個帶著明顯醉意、卻充滿痛苦和疲憊的男聲在會議室里響起:
【……阿杰,我心里苦啊……我對不起秀云,對不起那個孩子……我不是人……媽她……她總覺得家產(chǎn)必須完完整整留給寒琛,可承瑾他也是我的骨血??!我立了遺囑,一半……我得給他們母子一個保障……這事你別往外說,我媽她……唉……】
錄音很短,卻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也為陸正宏的遺囑,提供了最有力、最感性的佐證。
真相大白。
會議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剛才還為老夫人幫腔的幾個元老,此刻也臊眉耷眼,不敢與陸寒琛對視??聪蚶戏蛉说哪抗饫?,充滿了震驚、失望,甚至是鄙夷。
為了所謂的“完整”,扣下兒子的遺囑,罔顧兒子的遺愿和另一個孫子的命運,甚至……可能牽扯到更多骯臟事。
這心思,太深沉,太可怕了!
老夫人僵在原地,臉上血色盡失,嘴唇哆嗦著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那根支撐了她一輩子的沉香木拐杖,此刻仿佛有千鈞重,讓她幾乎站立不穩(wěn)。眾叛親離,威嚴(yán)掃地。
她完了。
陸寒琛環(huán)視全場,將眾人的反應(yīng)盡收眼底,這才緩緩開口,聲音沉穩(wěn)有力:“父親的遺愿,我會嚴(yán)格執(zhí)行。
屬于于承瑾的那一半財產(chǎn),我會委托專業(yè)機構(gòu)進行核算,并以其母李秀云女士的名義,成立一個專項信托基金,確保他們母子后半生生活無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