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辭緩緩閉上雙眼,沉聲說,
“漫漫,對不起,等我?!?/p>
晚風輕輕拂過臉頰,吹亂江漫雪額角的碎發(fā),也澆涼她本就沒有溫度的一顆心。她眼底閃過一絲難堪,粉嫩的櫻唇微微翕動,破碎又美得勾魂攝魄。
明明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,但這種一次又一次被人舍棄的滋味,當真攪弄得心口難受。
慕辭緩緩睜開雙眼,目光深邃而又銳利,閃爍著堅定的亮光,大聲要求土匪放了莫子卿。灌木叢中,江漫雪情緒失控,淚珠洶涌著模糊了她的視線,聲音凄厲,如同杜鵑啼血,
“今日你若選了她,我與你之間,便再也沒有了以后。”
江漫雪心想,現(xiàn)在面前如果有面鏡子的話,那鏡子里出現(xiàn)的自己一定丑陋極了。
扭曲,憤怒,帶著強烈的想要毀天滅地的不甘,像極了一個瘋婆子,或者怨婦。
慕辭鳳眸猩紅,眼底閃過濃濃的愧疚,可以看得出來,他做這個決定,心里也不好受。但他能怎么辦?救命之恩,他不得不報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轉(zhuǎn)過身去,艱難地閉上雙眼。
土匪頭子譏誚地舔了一圈唇角,嘴里嘖嘖出聲
“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,負心多是讀書人。古人誠不欺我,這位矜貴的公子還真是將負心薄幸、無毒不丈夫兩個詞詮釋得淋漓盡致。”
“不過看你衣著華貴,一看就知身份不凡,這樣的達官顯貴,身邊多幾個紅顏知己倒也說的過去了。只是啊,可憐了這癡情女子,一腔癡心空錯付,實在可憐,可嘆?!?/p>
慕辭淡淡的掀起濃密的睫羽,那雙漆黑的鳳眼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,看一眼就能將人吸進去一般,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
淡淡的掃過去,土匪頭子瞬間如同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嚨,不自覺僵直了身子,頭皮發(fā)麻,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有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。
他用力屏住呼吸,裝作不經(jīng)意的移開視線。
沒一會兒,一名土匪手持大刀,押著一個帶著頭套的女子上前,女子感動的低低哭泣,“辭哥哥,你這是何必,卿卿不值得你這樣對待?!?/p>
聽到熟悉的聲音,慕辭心里并不好受,反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。
他沒有回頭,態(tài)度極其冷淡的吩咐手下將人帶走,臨行前,慕辭側(cè)身冷酷的睥睨土匪頭子,如同一把未出鞘的絕世寶劍,渾身散發(fā)出銳利的殺氣。聲音如同冰雕,冷到了骨頭縫里,再次警告土匪,
“我很快就會籌來銀錢,在這期間,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,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?!?/p>
土匪頭子身型恍惚,用了很大力氣,才平復心底的那份震撼。
剛剛慕辭的眼神,讓他有種面對死神的錯覺。也是這時,他才意識到,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,這兩個女的,都不是省油的燈。
他被江漫雪給騙了。
“老……老大,人已經(jīng)走了,俺……俺們接下來該怎么辦?”
“是啊老大,剛剛那男人太他娘的嚇人了,那氣勢,比深山里的獅子還要嚇人,俺這腿肚子到現(xiàn)在還在不停的打顫呢!”
太陽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落山了,天邊火紅火紅的,如同鮮血渲染出來的恐怖油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