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眉如新月生暈,貌似花樹堆雪,纖長(zhǎng)的睫毛濃密烏黑,蜷曲著微微上揚(yáng),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。滿頭青絲鋪呈在絲綢的床單之上,竟將那絲綢的光澤都比了下去。
她柔柔地注視著慕言。
一雙藕臂如同水蛇一般,勾纏著慕言的后頸,皓腕凝霜雪,輕紗堆肘部,一雙杏仁圓眼濕漉漉的,猶如一泓清澈的湖水。顧盼之際,自有一番清雅高華,勾魂攝魄。
慕言面上浮現(xiàn)出隱忍的神色,鬢角微微泛著潮意,在陽光的照耀下,折射出細(xì)碎的光芒。
江漫雪緊張地吞了吞口水。
她現(xiàn)在腦子里一團(tuán)亂麻,不知怎么事情就發(fā)展到了這一步,但她沒有收手的想法。她早就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,這個(gè)男人對(duì)她充滿了吸引力,那她也想為自己爭(zhēng)一把。
或許,這樣可以讓她逃離上一世的噩夢(mèng),不再夜夜夢(mèng)魘,重新開始新的生活。
許久,男人幾不可查地輕輕嘆了一口氣,微微俯身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顫抖著,緩緩撫摸江漫雪膚如凝脂的臉頰。
江漫雪緊張地?cái)P住呼吸,下意識(shí)閉上雙眼,可想象中的溫?zé)嵊|感并未發(fā)生。
就在男人指尖快要觸碰到江漫雪的肌膚時(shí),突然方向一拐,來到她的耳后,輕輕扶正她發(fā)間將墜未墜的金步搖。
奢華的衣袖輕輕繞過江漫雪的臉頰,江漫雪清楚地感受到,袖口繡著的精致暗紋擦過肌膚的觸感,袖口清淡好聞的雪松香暈染在她的耳后。
江漫雪一愣,回過神來時(shí),慕言已經(jīng)趁她沒有防備,快速撐著身子站起身來。過程中盡量不觸碰到江漫雪的嬌軀,十分君子。
他嗓音暗啞,
“你的首飾歪了,我剛剛替你扶正了??瓤龋瑫r(shí)候不早了,你先歇著,我去讓丫鬟將午膳端上來,你記得好好吃。”
說完之后,他幾乎跌跌撞撞、慌不擇路、逃也似的離開了江漫雪的閨房。
出門的時(shí)候,半邊身子還撞在了門框上。發(fā)出哐當(dāng)?shù)囊宦暰揄憽?/p>
江漫雪呆呆地躺在榻上,鼻尖仿佛還縈繞著慕言身上好聞的雪松香氣??牲c(diǎn)燃了她整顆心的芳心縱火犯早就逃得無影無蹤。
江漫雪氣得牙癢癢,目光直視著頭頂?shù)妮p紗帳幔,開始懷疑人生。
“吱呀——”
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口子。江漫雪騰地坐起身,就見半顆毛茸茸的大腦袋從門口探了進(jìn)來,聲音壓抑不住的八卦。
“主子,奴婢有些好奇,您剛剛在屋里對(duì)逍遙王殿下做了什么?為什么他剛剛跑出來時(shí),那樣子仿佛后面有狼在追一般?”
半天不見人影的橘如不知從哪鉆了出來,笑嘻嘻地沖著江漫雪擠眉弄眼。
“是啊,是啊?!?/p>
又一個(gè)腦袋探了出來,是酣春。
“何止,剛剛王艷下臺(tái)階時(shí)差點(diǎn)一點(diǎn),一頭栽下去。那樣子就跟三魂丟了七魄似的,劍鋒侍衛(wèi)都看傻眼了,連忙去扶他,可還未走到跟前,王爺就急匆匆地自己溜走了?!?/p>
“嘿嘿,還有還有,王爺平日都是板著一張臉,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(wěn),可剛剛那張臉,哈哈哈,就跟喝醉酒似的漲得通紅。這情形,怕是幾百年都見不到一回。
所以奴婢就好奇呀,主子你到底做了什么?竟能將沉穩(wěn)內(nèi)斂,溫文爾雅的逍遙王殿下撩成這副癡漢模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