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在巷口為我擋住混混的你,那個在訓練室陪我流汗的你,那個在星空下笨拙沉默的你……我會把這些記憶封存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。那是屬于曾經(jīng)的、美好的范俊武和江詩韻的故事。但故事,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
我無法原諒你昨晚的所作所為,那不是愛,是毀滅。而我,也無法再背負著對你的愧疚和對自己選擇的懷疑,繼續(xù)留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。每一次呼吸,都會帶著痛。
所以,我決定離開。
去哪里,還不知道?;蛟S會找一個陌生的城市,繼續(xù)跳舞,或者,只是簡單地生活。我需要時間,來愈合傷口,來重新認識自己,來尋找除了“范俊武愛過的女孩”之外,江詩韻本身的意義。
請不要找我。
這是我們之間,最好的結(jié)局。
相忘于江湖,是對彼此最后的慈悲。
再見,范俊武。
再見,我的初戀。
再見,南城。
信寫完了,整整五頁紙,被淚水浸得有些皺褶。江詩韻將信紙仔細地折好,放進一個普通的信封里,沒有寫收信人,也沒有貼郵票。她拿著這封信,在夜幕降臨時,再次回到了南城大學。
她沒有去宿舍,也沒有去舞蹈房,而是走到了第一次和范俊武真正產(chǎn)生交集的地方——那個他們曾一起訓練、一起躲雨、擁有短暫默契的體育學院體能訓練館外。
月光如水,靜靜地灑在空曠的場地上,和那個雨夜很像,卻物是人非。訓練館里亮著燈,隱約能聽到擊打沙袋的沉悶聲響。是他嗎?他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樣,用訓練來發(fā)泄情緒?
江詩韻的心一陣刺痛。她走到訓練館外墻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縫隙。她顫抖著手,將那封承載了她所有心碎和決絕的信,塞了進去。就像埋葬一段過去,一個永遠不會被當事人知曉的秘密。
做完這一切,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亮著燈的訓練館窗口,想象著里面那個模糊的身影。然后,她轉(zhuǎn)過身,沒有再回頭,一步一步,堅定地走向校門的方向。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,孤單而決絕。
在她身后,訓練館的門突然被推開。范俊武滿身大汗地走出來,煩躁地揉著頭發(fā)。他下意識地看向四周,仿佛在尋找什么,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場地和清冷的月光。一陣莫名的、強烈的心悸襲來,讓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。他總覺得,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,就在剛才,就在這片月光下。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,也不知道,一封寫滿淚水的信,正靜靜地躺在他觸手可及的墻縫里,訴說著一場他永遠無法知曉的、盛大的訣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