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……好難受……熱……”她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呢喃著,聲音沙啞破碎。
護工停下了擦拭,看著她。
“我……我想喝水……涼的……”江詩韻艱難地抬起那只未輸液的手,指了指床頭柜上的水壺。
這是一個小小的試探。如果護工愿意離開房間去取水,哪怕只是走到房間另一頭的柜子,她就有幾秒鐘的時間關(guān)閉輸液閥!
護工盯著她看了幾秒,那雙麻木的眼睛里,似乎閃過一絲極快的權(quán)衡。然后,她放下毛巾,轉(zhuǎn)身,走向了床頭柜。
就是現(xiàn)在!
江詩韻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,那只未輸液的手快如閃電般探出,一把抓住了輸液管的調(diào)節(jié)閥,猛地向下一撥!
滑輪轉(zhuǎn)動,液流瞬間停止!
幾乎在同一時刻,走向床頭柜的護工仿佛背后長了眼睛,腳步猛地頓住,霍然轉(zhuǎn)身!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清晰的情緒——那是混合著驚愕、憤怒和一絲狠厲的表情!
“你干什么!”她低吼一聲,像一頭被激怒的母豹,猛地撲了回來,伸手就要去搶奪那個調(diào)節(jié)閥!
江詩韻死死攥住調(diào)節(jié)閥,用身體擋住輸液管,另一只手胡亂地揮舞著,試圖阻擋護工。但她太虛弱了,藥物的影響和身體的極度透支,讓她的反抗如同螳臂當(dāng)車。
護工輕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,力量大得驚人,指甲幾乎要摳進她的皮肉里!另一只手粗暴地去掰她握住調(diào)節(jié)閥的手指!
“放開!”護工的聲音帶著猙獰。
江詩韻咬緊牙關(guān),憑借著一股不肯屈服的狠勁,死死撐著。指甲在掙扎中折斷,鮮血從指尖滲出。肺部的灼痛和心臟的滯澀因為這番激烈掙扎而驟然加劇,她眼前陣陣發(fā)黑,幾乎要暈厥過去。
就在她手指即將被掰開的瞬間——
“砰!”
病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一腳踹開!力道之大,讓整扇門板都撞在墻上,發(fā)出巨大的聲響!
一個穿著快遞員制服、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沖了進來!他手里沒有任何武器,但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!
護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。
就這一愣神的功夫,“快遞員”已經(jīng)沖到床邊,沒有任何廢話,一記干凈利落的手刀,精準地劈在護工的后頸上!
護工連哼都沒哼一聲,眼睛一翻,軟軟地癱倒在地,失去了知覺。
“快遞員”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護工,迅速蹲下身,檢查了一下江詩韻的狀態(tài),目光在她停止滴液的輸液管和蒼白泛青的臉色上停留了一瞬。
“能走嗎?”他聲音低沉急促,隔著口罩有些模糊。
江詩韻劇烈地喘息著,看著這個陌生的、如同天降的男人,搖了搖頭,聲音微弱:“……不行……”
男人沒有絲毫猶豫,一把扯掉她手背上的輸液針,也不管涌出的血珠,彎腰將她打橫抱起!他的動作穩(wěn)健而有力,仿佛感覺不到她的重量。
“得罪了?!?/p>
他抱著她,快步?jīng)_出病房,看也沒看走廊里是否有人,徑直沖向消防通道!
身后,病房里那袋被動了手腳的藥液,依舊懸掛在架子上,透明的液體在蒼白的晨光中,反射著冰冷而致命的光澤。
藥液無聲,殺機卻已驚雷般炸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