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的短暫約會像一場甜美得不真實的夢?;氐侥铣牵叱鰴C場,濕潤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,現(xiàn)實感也迅速回歸。范俊武和江詩韻之間的關(guān)系,卻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質(zhì)的改變。不再是冰封的河流,而是化作了地下涌動的暖流,表面或許平靜,內(nèi)里卻溫熱而活躍。
回校的第一天,就迎來了一個小小的“考驗”——周一早上的公共必修課,就是他們曾經(jīng)“冤家路窄”的那門《大學生心理健康》。
范俊武特意早到了十分鐘,選了后排靠窗的兩個連座。他心情忐忑,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,目光不時瞟向門口。當那道熟悉的、清麗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教室門口時,他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。
江詩韻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針織衫和藍色牛仔褲,長發(fā)松松地扎在腦后,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優(yōu)美的天鵝頸。她目光在教室里掃視,很快對上了范俊武灼熱的視線。她微微頓了一下,臉上掠過一絲極淡的紅暈,隨即步履從容地走了過來,自然地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。
“早。”她輕聲說,從包里拿出筆記本和筆,動作一如既往的優(yōu)雅。
“早……早?!狈犊∥涞穆曇魩е灰撞煊X的緊張,比在擂臺上面對對手時還要局促。他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,是記憶中上海外灘夜風里的味道,讓他心神蕩漾。
這節(jié)課,范俊武注定是聽不進去了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身邊這個人占據(jù)。他能看到她低頭記筆記時,睫毛在眼瞼下投下的扇形陰影;能感受到她翻動書頁時,帶起的微弱氣流;甚至能聽到她偶爾因為思考而發(fā)出的極輕的呼吸聲。這些細微的感官刺激,匯聚成巨大的吸引力,讓他心猿意馬。
他鼓起勇氣,趁著老師轉(zhuǎn)身寫板書的間隙,將自己的手悄悄從桌下伸過去,用小拇指,極其緩慢又帶著試探地,勾住了江詩韻放在腿上的手的小拇指。
江詩韻寫字的手猛地一頓,筆尖在紙上劃出了一小道痕跡。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,但沒有躲開,也沒有看他,只是任由他那根帶著薄繭的手指,笨拙又固執(zhí)地纏繞著自己的小指。一種隱秘而刺激的電流在兩人相觸的指尖竄開,在肅靜的課堂環(huán)境下,這種偷偷摸摸的親密,比任何光明正大的擁抱都更讓人心跳加速。
前排有同學似乎察覺到后排的微妙氣氛,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。江詩韻立刻想抽回手,但范俊武卻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下,不讓她逃開。直到那同學轉(zhuǎn)回頭,他才稍稍松開,但指尖依舊戀戀不舍地搭在她的手背上。
一整節(jié)課,兩人就這樣,在課桌的掩護下,進行著無聲的、幼稚又甜蜜的指尖糾纏。沒有言語,卻仿佛說了千言萬語。直到下課鈴響,范俊武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,掌心已經(jīng)沁出了一層薄汗。
“我……我去散打館訓練。”他站起身,聲音有些低啞。
“嗯,我去排練廳。”江詩韻低頭整理書本,聲音輕柔。
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,在樓梯口分開,走向各自熟悉的領(lǐng)域。分開時,范俊武忍不住回頭,正好撞上江詩韻也回頭望他。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,帶著一絲羞澀和默契,然后各自轉(zhuǎn)身,嘴角都帶著壓不住的笑意。
(二)訓練場的平行線與“家屬”探班
回到各自的領(lǐng)域,他們依然是那個專注、優(yōu)秀的自己,但有些東西已經(jīng)不一樣了。
散打訓練館里,范俊武今天的訓練格外賣力,出拳迅猛,腳步靈活,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。隊友們都看出了他的異常。
“武哥,今天吃興奮劑了?這么猛!”邵峰湊過來,用手肘撞了他一下,擠眉弄眼,“聽說……周末去上海了?戰(zhàn)果如何?”
范俊武抹了把汗,難得沒有懟回去,只是咧開嘴,露出一個燦爛到有點傻氣的笑容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邵峰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夸張地“哇哦”一聲,引來其他隊友的好奇張望。范俊武這種毫不掩飾的快樂,本身就是最明確的宣告。
而藝術(shù)學院的舞蹈排練廳里,江詩韻在把桿前壓腿、旋轉(zhuǎn)、跳躍,每一個動作依舊精準而充滿美感。但細心的蘇小雨發(fā)現(xiàn),詩韻今天練習時,眼神比以往更加柔和,偶爾在休息間隙看向窗外時,嘴角會不自覺地上揚,帶著一種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神態(tài)。
“有情況哦?”蘇小雨遞過水瓶,小聲調(diào)侃,“上海的風水這么養(yǎng)人?出去一趟,回來整個人都在發(fā)光。”
江詩韻接過水,嗔怪地看了好友一眼,卻沒有否認,只是輕輕說了句:“別瞎說?!钡蔷p紅的臉頰和眼底的笑意,早已出賣了她。